第九章 去未来时空卖菜

他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连走路都带着欢快的步伐。

“顾知青，这是韩二婶家的菜。”林巧云指着窗台上的菜蔬。

顾向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摆手：“谢谢，不过这些菜就不用给我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在阳光下扬了扬。

林巧云眯眼一看，那是一张火车票。“这是要走？”

“嗯，明天后半天的列车。”顾向南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先回家，随后去校区办理入学手续。”

“要去报道了？”林巧云惊喜地睁大眼睛。

在这个年代，一个村子出一个大学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顾向南随手摘了个番茄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是啊，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对了，今晚我打算请兄弟们聚个餐，你和青松也来吧。”

“那我给你做两个菜。”林巧云一口答应下来，“你有什么想吃的？”

“你做什么都行，反正思远和秦萱他们都不太会做饭。”

顾向南笑着说，“我负责买肉，蔬菜就用你带来的这些。”

秦萱翻出珍藏已久的红烧肉罐头，柳思远则说要上山打猎带只兔子回来。

就连平时话少的林青松也坐不住了。

“我该带点啥好呢？”林青松急切地问。

顾向南拍拍他的肩：“你负责吃就行。”

“不行！”林青松急了，像是被人质疑了能力似的，“要不我去河边钓鱼捞虾？现在正是水草茂盛的时候，肯定能捞到不少。”

“不准！”林巧云立刻否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一直沉默的柳思远突然开口：“跟我上山。”

林巧云转头看向这个不爱说话的城里知青。

他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永远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见林巧云眉头微蹙，柳思远又补充道：“我需要帮手。”

“我去！”林青松立刻答应下来。

中午，趁着休息时间，林巧云提着篮子去了赵太婆家。

她走在村口的小路上，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赵太婆是村里最神秘的人物，独自住在一座青砖大瓦房里。

房前种着几棵桂花树，每到秋天，满院子都是醉人的香气。

可惜，她从不与人来往。

村里人都说她克人，可林巧云却知道，这位看起来刻薄的老太太，心地并不坏。

那年大雪夜里，要不是遇到赵太婆，她和青松怕是要被冻死在山里。

“太婆，我来看您了。”林巧云轻轻推开院门。

赵太婆正在院子里喂鸡，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又来干什么？”

林巧云把新鲜蔬菜放在桌上，又从篮子底下拿出两双袜子：“这是城里最新式的，听说穿着特别舒服。”

赵太婆瞥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篮子，接过袜子仔细端详。

虽然嘴上说着“有什么好”，但还是把袜子收了下来。

她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端着一篮子鸡蛋出来：“拿着。”

“太多了。”林巧云看着满满的鸡蛋，连忙推辞。

赵太婆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爱要不要。”说完就转身回屋去了。

林巧云看着满满的鸡蛋，心里乐开了花。这些够她攒着给表姐蒋阿翠做月子了。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蒋阿翠前几天来信说，城里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月子过后去报到。

上次见面时蒋阿翠还说，等她去了城里，一定要帮林巧云也谋个好出路。

可是现在，林巧云却犹豫了。

村里的一切虽然清苦，但这里有她放不下的人和事。

青松还小，需要人照顾；

赵太婆年纪大了，偶尔也需要帮忙；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老宅的方向。

夏日的晚风轻柔地吹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林巧云弯下腰，将一簇簇新鲜的野草轻轻盖在篮子上，遮掩住下面的鸡蛋。

回到老宅，院子里静悄悄的。

青松和柳知青上山去了，秦萱去合作社买东西，顾向南则去其他村跟知青们告别。

四下无人的氛围让林巧云松了一口气，这正合她意。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院子，将大部分鸡蛋锁进了林青松的屋里，只留下四个。

“这次一定要弄清楚。”林巧云低声呢喃，将装着鸡蛋和衣物的篮子抱在怀里，慢慢走进厨房。

经过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学聪明了，先只取出一个鸡蛋试试。

她伸手摸了摸灶台的小圆坑，触感粗糙而冰冷，毫无反应。

她又放上第二个鸡蛋。手掌刚一覆盖，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

将剩下的两个鸡蛋也放到圆坑里，她抱起准备好的牛仔衬衣和阔腿裤，再次穿越到未来。

破旧的厨房里光线昏暗，墙角结着蛛网，但这一切都无法影响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换衣服时，她的动作格外小心。

这身未来装扮来之不易，是她攒了好久的工票换来的布料，让秦萱帮忙改的。

将长辫散开重新扎成马尾，她站在破碎的镜子前端详着自己。

阳光从残破的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这一刻，仿佛连时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林巧云把换下的衣服和篮子小心藏好后，拎着装满新鲜蔬菜的塑料袋，轻快地往集市路走去。未来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各种霓虹灯牌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空气中飘荡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拐过几个路口，她一眼就看到了李氏老夫妇的摊位。

两位老人正慢悠悠地整理着摊面，李婆婆佝偻的背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李婆婆，李爷爷！”她笑着走过去。

老两口见是她来了，脸上立刻绽开了慈祥的笑容。

李婆婆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是巧云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林巧云先帮着老人把货物摆好，才将带来的蔬菜递过去：“这些是给你们的，都是地里刚摘的。你们尝尝，保准比市场上的新鲜。”

李婆婆捏着油亮的菜叶，眼睛一亮：“好菜啊，你瞧这叶子多水灵，不是冷棚催熟的，这才是真正的好菜！”

“什么是大棚啊？”林巧云忍不住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我们那边都是露天种植的。”

“现在的菜大多都在大棚里种，长得快，可就是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李爷爷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对往昔的怀念，“想当年的野菜，那才叫一个香呢。”

“下次我给你们带野菜来！”林巧云眼睛一亮，“我知道哪里有很多野菜。”

老两口连忙要给钱，被她一溜烟跑掉了。

站在街角，她回头看了眼还在喊她的李氏老夫妇，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找秦巧芬的出租屋着实费了些功夫。

这片老城区的巷子就像迷宫，七拐八拐的，墙上斑驳的涂鸦讲述着岁月的故事。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却发现铁门紧闭着。

林巧云蹲在对面的台阶上等待，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