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开业（二）

镜中倒映出的影像清晰得不可思议，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什么？怎么能照得这样清楚？”

孙灵柳和孙灵芝也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二妹妹，这该不会是章小姐说的西洋镜吧？”孙灵柳问道。

陈雨适时走出来解释：“这是水晶镜，效果与西洋镜相仿，是我们铺子自制的。”

“有得卖吗？”孙雨柔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自然是有的。”陈雨指向墙边的货架，那里摆着各式镜子，从巴掌大的手镜到等身高的穿衣镜，应有尽有。

“我全要了！”孙雨柔毫不犹豫地说，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大哥...”

“且慢。”陈雨笑道，“这镜子原料难得，暂时不能直接出售。”

“那要怎样才能买到？”孙雨柔有些失望，但仍不死心。

陈雨解释道：“今日开业，凡是购买胭脂水粉满十两者，赠手镜一面；满二十两者，赠架镜一面；满五十两者，赠穿衣镜一面。”她顿了顿，“穿衣镜只有三面，送完为止。”

孙雨柔看着那面能照出全身的大镜子，眼睛都直了。“五十两就能得到这样的镜子？那我买一百两，是不是能得到两面？”

陈雨摇头：“每人限领一次。”

“三姐妹能分开算吗？”孙雨柔眨着眼睛问道。

“既是一家人，命运不会重演。”陈雨笑着说。

孙雨柔咬了咬唇：“那以后还会有镜子卖吗？”

“当然，等产量上来了就会对外销售。”

孙雨柔松了口气：“那好，巨大的穿衣镜给我留一个，但我们姐妹三人总该每人都有个小镜子吧？”她转向孙从远，“大哥...”

孙从远无奈地笑了笑：“既然是开业，那就买些东西吧。”

一时间，店内热闹非凡。孙家三姐妹在柜台前挑选着各色胭脂水粉。

柜台后的小丫鬟秋芳刚要开口，一旁的陈雨轻轻摇头，示意她退后。她整了整衣袖，亲自上前接待。

“本店有各色胭脂水粉，还有专门护理的香露皂和玉露膏。”陈雨面带温和的笑意，“尤其是这玉露膏，对冬日里容易冻裂的皮肤特别有效。”

“玉露膏？”孙雨柔微微侧首。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中浮现出弟弟冬日里练字时冻得通红的双手。那双手握着毛笔，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模样，让她心头一阵酸涩。

陈雨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通体乌黑发亮，边角雕刻着细密的花纹。他轻轻打开盖子，露出里面镶着的白瓷小罐。

揭开蜡封的瞬间，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飘散开来。那香气不似寻常脂粉的浓郁，反而带着几分清雅，让人闻着舒服。

“三位小姐若是想试试，先去洗把手吧。”陈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家三姐妹跟着秋芳去到后院洗手。回来时，孙灵芝已经迫不及待地凑到柜台前。陈雨示意她们各自取一点玉露膏涂在手背上。

“好细腻啊！”孙灵芝惊喜地叫道，声音里满是雀跃，“手感觉软软的，一点也不干涩了。”

“四妹还小，手本就嫩着。”陈雨笑着摇头，“不过这玉露膏确实能护住皮肤，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

孙雨柔一边轻轻揉搓着手背，一边暗暗点头。她在金陵梁时用过凝雪膏，那可是汴梁贵女们趋之若鹜的护肤圣品。但眼前这玉露膏的质地竟不逊色多少，甚至还多了几分清爽。

“多少银子一盒？”她问道，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认可。

“三两。”

“倒是便宜，凝雪膏可要十两呢。”孙雨柔挑了挑眉，“给我包十六盒，二姐三盒，四妹三盒，其余我带回府。”

两个妹妹连声道谢，孙雨柔摆摆手，又问起香露皂。

陈雨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块不同颜色的香露皂。有的呈现出淡淡的粉色，有的则是温润的玉白。他一一介绍着各种香露皂的功效，语气温和而专业。

孙灵柳听得认真，当即买了几块，又给姐妹每人挑了一块。她向来细心，挑选时特意注意到每个人的喜好。

本想着随便看看胭脂水粉，但当孙雨柔试了几种后，眼前一亮。这些胭脂的色泽竟比金陵梁的还要鲜艳自然，涂抹时也不会有粗糙的感觉。

特别是那抹偏橘的胭脂，涂在唇上格外动人。颜色明艳却不艳俗，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杏花，带着几分清新脱俗的韵味。

“大姐，你看这个颜色如何？”孙雨柔拉着孙灵柳的手，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很衬你。”孙灵柳仔细打量着姐姐的妆容，“显得温柔又甜美，比你平日用的那支还要好看。”

“再抿一层试试。”陈雨适时建议道，“这胭脂的特点是可以叠涂，颜色会更加自然。”

孙雨柔照做后，更是惊喜。这颜色与她今日的藕荷色衣裳相得益彰，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明艳动人。

“这个我要了！”她迫不及待地说，语气中难掩欢喜。

姐妹三人又试了几种胭脂，孙雨柔突然发现一个奇特之处：“为何涂了这么久，嘴唇一点也不干？往常用胭脂没多久就觉得干涩。”

陈雨笑着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盒：“这是赠品，涂在胭脂底下能护唇。是用蜂蜡和玫瑰油调制的，既能滋润，又不会影响胭脂的发色。”

最后结账时，姐妹三人一共买了七十多两的货物。陈雨还特意赠送了几面精致的润唇膏，让三人欢喜不已。

这时，章家小姐也走了进来。她身着淡青色襦裙，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素雅中透着几分贵气。

“陈姑娘。”她微微颔首，“听闻你这里有西洋镜，特来看看。”

陈雨连忙迎上前：“章小姐来得正好，我们这确实有与西洋镜相仿的水晶镜。”

章小姐走到镜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果然不错。”她转向陈雨，“不知这镜子可有卖？”

陈雨将开业优惠的规则又说了一遍。

章小姐点点头：“那就按五十两的来吧。”她看向身边的丫鬟，“去挑些胭脂水粉。”

陈雨看着章小姐的模样，适时的给她推荐着合适的胭脂水粉。

送走客人后，墨云霄从内室走出来，笑着打趣道：“你做生意这么大方的？”

陈雨神色从容，“这些姑娘就是最好的活广告。况且，孙家、章家在城中也算得上名门，若是她们觉得好用，日后必定会带来更多客人。”

掌柜的算完账，高兴地给春芳秋芳各赏了十文钱。两个丫头欢天喜地地道谢，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陈雨看着她们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