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试验制作玻璃

“不仅如此，他们还能用水晶制作通天镜。”苏岩补充道，“护龙堂就有一支通天镜，现在应该在岳思刀手上。”

陈雨若有所思：“六爷想要制作通天镜？”

“不全是。”墨云霄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这只是为我大哥铺路的一个契机罢了。”

看出陈雨还想追问，墨云霄笑道：“说来话长，除非你把盛朝所有世家大族的关系都摸透了，否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找了两个师傅在试验，但目前烧出来的水晶都很模糊，颜色也不够透亮。”

“带我去看看吧。”陈雨说，“也许我能帮上忙。”

墨云霄眼前一亮：“好啊，正好明天我要去窑场，你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秋高气爽。连日的阴雨过后，天空格外清澈。山林间金红交织，秋意正浓。

陈雨坐在马车里，看着前面骑马的墨云霄和苏岩，暗自决定要学会骑马。马车虽然稳当，但速度实在太慢了。

墨云霄的水晶窑就设在烧制红瓷的窑场附近。整个区域都被他严密地封锁起来，守卫森严。即便是普通工匠，也需要特殊的令牌才能进入。

此时瓷窑正值停歇期，从前制作红瓷的那群徒弟，如今都在学习制作水晶。陈雨看到，有几个年轻人正在练习调配原料，他们的衣服和手上都沾满了白色的粉末。

“这些都是石英砂。”墨云霄指着地上堆积的白色颗粒说道，“是制作水晶的主要原料。”

陈雨点点头，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些石英砂看起来很细腻，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大小不一的颗粒。

“除了石英砂，还需要加入其他原料。”墨云霄继续解释，“比如纯碱、石灰石，还有一些助熔剂。配比要精确，火候也要掌握得当，否则就会出现气泡或者杂质。”

陈雨听得认真，不时点头。这些知识她都了解，但实际操作起来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

“六爷，您来了。”一个中年人快步走来，向墨云霄行礼。

“嗯，最近进展如何？”

中年人摇摇头，面露愁色：“还是不行。烧出来的水晶总是有气泡，而且颜色发黄。”

墨云霄转向陈雨：“这位是钱师傅，是我请来的水晶匠人。”

陈雨向钱师傅点头示意，然后问道：“可以看看成品吗？”

钱师傅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小屋。屋内摆满了各种水晶制品，有的完整，有的破碎，还有一些明显是失败品。

陈雨拿起一块水晶，对着阳光仔细观察。果然如钱师傅所说，里面有很多细小的气泡，而且整体呈现出淡黄色。

“温度不够。”她突然说道。

“什么？”钱师傅一愣。

“窑温不够高，所以气泡排不出去。”陈雨解释道，“而且原料里可能混入了铁，所以会发黄。”

钱师傅惊讶地看着她：“陈姑娘懂得真多。”

陈雨笑了笑：“我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就这样，陈雨开始了她的玻璃制作实验。她和钱师傅一起改进配方，调整火候，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来。

墨云霄经常来窑场看望他们，有时还会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原料让他们试验。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他们烧制出了第一块透明的水晶。

陈雨捏着那块水晶，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窗外的阳光透过水晶折射出斑驳的光影，在她白皙的手掌上跳跃。这块不过巴掌大的水晶，无论是浑浊的颜色还是不规则的形状，都让她颇为不满意。

她轻轻转动手腕，水晶在光线下显露出更多瑕疵。气泡密布的内部结构，边缘处参差不齐的裂痕，还有那种不均匀的浑浊色泽，都在诉说着工艺的粗糙。

“这气泡...”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水晶表面的凹凸，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墨云霄找来的这两个师傅，手艺实在差强人意。

一旁的墨云霄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微微倾身问道：“陈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陈雨将水晶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远处堆放原料的角落。华夏向来以瓷器闻名天下，玻璃制造业不发达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里没有南疆那样富含碱性的内陆湖泊，制作优质水晶的条件确实欠缺。

她站起身，裙摆轻拂过地面，走向那堆原料。果然，这些师傅和古希腊人一样，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沙子。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让它们从指缝间缓缓流下。

“要想烧制出上等的水晶，原料是关键。”她的声音清晰而专注，“这沙子里杂质太多，直接烧制出来的成品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墨云霄立即唤来随从，“快记下来。”随从取出纸笔，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陈雨继续解释道：“其实最好的原料是石英石，也就是玛瑙、玉髓，或者东陵石，都是同一种石头。不妨寻些矿脉，直接用石头来烧制。”

她本想再提制碱的方法，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想到秋涛一家的处境，她决定暂时按下不表。这些技术还是要徐徐渐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觊觎。

墨云霄对陈雨的建议照单全收，不时点头示意随从记录重点。他的态度让陈雨感到几分欣慰，至少这位商人懂得尊重技术，从不过问她知识的来源。

回城的路上，马车轻轻摇晃，陈雨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暗自思忖。这墨云霄倒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既有魄力又懂分寸，难得的明白人。

苏岩握住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传来。“他是聪明人，”他低声说道，目光深邃，“他明白与我们为敌毫无益处，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都不重要。”

陈雨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合作是好事，但也要留个心眼。这世上的人心，最是难测。

几日后的清晨，平渡镇笼罩在薄雾中。陈雨带着陈二欢乘坐墨云霄派来的马车，缓缓驶入镇子。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晨市的喧嚣渐渐热闹起来。

马车太过显眼，她让车夫在车行等候，自己则带着陈二欢步行前往秋家食铺。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晨露，空气中飘散着各家烧火做饭的烟火气。

推开秋家食铺的门，铃铛清脆作响。迎面就看到了李萱惊喜的目光。

“陈雨？”李萱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迎了上来。

“萱儿。”陈雨笑着打招呼，目光扫过店内。六张桌子已经坐了一半的客人，食客们低头专注地享用着早点，氤氲的热气在空气中缭绕。

蓝婉端着托盘从里间出来，看到陈雨，眼睛一亮，“这段时间没见，你都长高了，气色也好多了。”她放下托盘，仔细打量着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