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选择学堂

“婆婆，您说这酒要多久才能成？”陈雨一边处理着泡好的稻谷，一边问道。她的手指被稻谷泡得发白，但她毫不在意。

钱婆婆笑着看她忙碌的样子，“怎么突然想着酿酒了？”

陈雨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就是想着...等他们都好了，咱们也该好好庆祝庆祝。”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星星落在了眼底。

除了这些家常，陈雨还要操心酒楼的改造。每天都要抽时间去看看工程进度，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

站在二楼的露台上，陈雨轻轻抚摸着精致的木雕栏杆。阳光透过树影，在栏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远处的花香。

“这里可以摆些花草，再放个鱼缸。”她对陶然说道，“夏天的时候，客人们可以在这里纳凉。”

吴工匠在一旁听着，不禁点头称赞，“姑娘想得周到。这露台的位置确实不错，能看到整条街的风景。”

陈雨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从防火的布局到后厨的改造，都要亲自过目。她知道，一个好的开始，需要万事俱备。

陈雨站在荒地边缘，目光扫过那片新生的绿意。微风拂过，带来泥土的芬芳，远处工匠们正在忙碌地搭建着铺面的框架。

木料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这片荒地很快就会变成她的铺子，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想起了那场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火灾。

那是个平常的夏夜，刚从大学毕业的她，正沉浸在即将开启新生活的喜悦中。外公留下的那笔遗产让她觉得未来充满了可能。租住的小区虽然不算高档，但胜在安静便利。

“救命！着火了！”凌晨时分，尖锐的喊声划破夜空。

浓烟从楼下蔓延上来，呛得她睁不开眼。她摸索着爬向门口，却发现门把手烫得吓人。慌乱中，她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地摸到窗边。

“消防栓呢？为什么没有水？”记忆中，邻居们的喊声依旧清晰。

“姑娘，”吴工匠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这些防火措施是不是太多了？一般铺子也就放几个水缸。”

陈雨转过身，看着满头大汗的老工匠，语气坚定：“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想将来后悔。”

陶然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陈雨提出的每一项要求。

“师傅，”陈雨走到正在搭建框架的地方，“这根横梁能不能再加固一些？”

“已经很结实了，”吴工匠拍了拍木料，“这可是上好的楠木。”

陈雨摇头：“我见过太多看似结实的东西，在意外面前不堪一击。”

陶然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雨。这位东家总是格外注重安全，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确认。

“还有仓库，”陈雨的声音更加严肃，“特别是存放干货的地方，一定要注意通风除尘。你们可能不知道，粉尘遇到火星会爆炸。”

吴工匠和陶然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姑娘，懂得这么多。

“东家，”陶然犹豫了一下，“这些防护措施会增加不少开支。”

陈雨望向远处的天际：“比起生命的代价，这些都不算什么。”

阳光渐渐西斜，工地上的喧嚣逐渐平息。陈雨站在即将建成的铺面前，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那场火夺走了三条人命，只因为一锅忘记关火的汤，只因为消防设施的形同虚设。她永远记得邻居们绝望的眼神，记得救援来得太迟的无奈。

回到家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大佑的读书声从里屋传来，她轻轻推开了房门。

“小姑姑！”陈大佑连忙放下书本，搬来椅子。

幺娃正和小被子较劲，肉嘟嘟的小脸写满不情愿。看见陈雨，立刻扑了过来：“小姑姑，我不想睡觉！”

陈雨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乖，长身体要好好休息。”

看着陈大佑认真读书的样子，陈雨心中一动：“大佑，想不想去学堂读书？”

陈大佑愣住了，手中的书本差点掉在地上。

“不用着急回答，”陈雨温柔地说，“等开学前，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嗯！”陈大佑用力点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晚些时候，陶然送来了今天的账目，陈雨仔细核对着每一笔支出。

“东家，”陶然欲言又止，“街上有人说我们太过兴师动众。”

陈雨抬起头，表情格外坚定：“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做的是对的事。”

第二天，陈雨考虑着陈大佑上学所要去的学堂问题。

西砚县的两处学堂，一处是寻常人家子弟就读的地方，另一处则挂着墨家的牌匾，专门供墨家子弟读书。这两处选择摆在陈雨面前，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陈雨坐在桌前，目光落在窗外嬉戏的孩童身上，思绪却飘向了自己那个内向的侄儿。

“大佑这孩子......”陈雨轻声呢喃，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她太了解陈大佑了，那孩子性子软，遇事总是退让。若是让他去墨家的学堂，怕是要受尽那些世家子弟的白眼。

“姑姑，我能和他们一起玩吗？”记忆中，陈大佑总是怯生生地站在角落，看着其他孩子玩耍。每每想起这些，陈雨的心就揪得紧紧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陈雨的思绪。陶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姑娘，趁热喝了吧。”

陈雨接过碗，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陶然，你说大佑去哪个学堂比较好？”

陶然在她对面坐下，叹了口气，“墨家的学堂虽好，但那些世家子弟......”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雨点点头，“这些墨家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难免眼高于顶。大佑去了，只怕要受委屈。”

“那就去另一处吧，”陶然温声道，“虽然比不上墨家的规模，但至少孩子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大佑也能轻松些。”

陈雨放下碗，站起身来整理衣裳，“我今天就去看看那处学堂。”

“我陪你去。”

这声音从门外传来，陈雨转身，看见苏岩正倚在门框上。他的脸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虽然还带着些许苍白，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让人揪心了。

“你的身体......”陈雨欲言又止。

苏岩微微一笑，“无妨，毒已经解了大半，走动走动反而好。”

陈雨还想说什么，陶然却在一旁打趣道：“让他去吧，整天闷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再说了，有个男人陪着，也能帮你拿个主意。”

学堂位于府城西边的一条僻静小巷，门前种着几棵老槐树，树荫婆娑，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整齐的读书声。“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朗朗上口的声音透着稚嫩，却格外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