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掌柜人选

“时候不早了，”陈雨忽然转移话题，“不如先用午饭。饭后，就请两位小哥展示一下厨艺如何？”

钱河如释重负，连忙应下：“好，好。确实该用饭了。”

钱婆婆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虽是家常便饭，但色香味俱全。一碗清炒时蔬，翠绿欲滴；一盘红烧肉，肥而不腻；还有一碗番茄蛋汤，汤色浓郁，香气四溢。

钱河尝了一口，不由赞叹：“好手艺！这红烧肉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肉质酥烂却不失韧性。”

钱婆婆在一旁笑道：“哪里哪里，比起钱师傅的手艺，这些都是粗茶淡饭。”

饭后稍作休息，钱明宇和钱明川便主动找上门来。两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

“陈姑娘，”钱明宇开口问道，“不知考验的规矩如何？”

陈雨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笑：“三道菜。蛋炒饭，醋溜萝卜丝，再加一道开胃小菜，任凭你们发挥。”

两兄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不等钱河开口，他们便转身往市场去了。

陶然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对陈雨道：“他们倒是认真，连钱师傅都没去见就直接去采买了。”

陈雨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

“对了，”陶然忽然想起什么，凑近陈雨耳边，“关于掌柜的事，我有个想法。”

陈雨示意她继续说。

“不如设两个掌柜。”陶然压低声音，“大掌柜总揽全局，二掌柜管理前堂，与后厨主事的钱师傅平级，都向大掌柜负责。这样既保证了分工明确，又不会让权力过于分散。”

陈雨眼前一亮，轻轻拍了拍陶然的手：“这主意不错。”

“掌柜的事情，我觉得不必从外面请人。”陶然站在窗边，望着院中飘落的桂枝叶，沉吟片刻后转身说道，“大掌柜的位置我可以先担着，边做边学，日后再从下面提拔合适的人选。”

陈雨坐在檀木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听着陶然的提议，她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桌上未动的茶水上，水面倒映出她略显犹豫的神情。

“其实......”她轻叹一声，茶香在唇齿间萦绕，“我心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只是怕他不会答应。”

窗外的风掠过庭院，带来一阵清冽的寒意。陈雨不由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思绪却飘向了苏岩。这些日子，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后院的老槐树下，神情恍惚，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疲惫。

每每想要和他商议此事，看到他那副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时她会在转角处偷偷望着他的背影，看他独自一人发呆，看他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剑穗，看他望着远处出神。

那种莫名的心痛和牵挂，让她不知所措。夜深人静时，她常常辗转反侧，想要理清这份复杂的情愫，却总是徒劳无功。

“姑娘说的，可是温齐？”陶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中带着试探。

陈雨回过神来，轻轻点头，“是他，不过他自己有铺子要打理，还要照顾家人，恐怕抽不开身。”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院中的桂枝树叶片片飘落，像是在诉说着某个遥远的故事。

“温齐以前也是护龙堂的人？”陶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

提到护龙堂，陶然的眼神暗了暗，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他放下杯子，苦笑道：“说起来，我现在也不算是斩妖营了。自从三年前堂主失踪，公子离开后，我们这些堂主和公子亲自带出来的人，基本都离开了。”

陈雨转身看向陶然，静静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屋内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那时候的护龙堂，”陶然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最早是宋思思带领的娘子军，后来收养了许多战争孤儿，组建了靖安军。”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幅画前。画中是护龙堂的旧景，飞檐翘角间似乎还能看到往日的繁华。

“那时候的训练场上，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堂主亲自教导我们武艺，公子则负责教授我们诗书礼仪。”说到这里，陶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可是后来，世家势力渐渐渗透进来，一切都变了。”

他转过身，面向陈雨，“岳思刀上位后，很多兄弟都遭了殃。像温齐那样能带着伤活着退出的，已经是运气很好了。更多的兄弟......”

话音戛然而止，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烛火的影子在墙上跳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逝去的时光。

陈雨走到陶然身边，轻声问道：“现在院子里的人，都是公子当年搭救的呢？”

“是啊，”陶然收敛了悲伤，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不过还有些兄弟后来离开护龙堂，在外面谋生。如果姑娘信得过，我可以找个合适的来当掌柜。”

“掌柜不光要会武功，更要懂得经营之道。”陈雨提醒道，目光落在桌上的账本上。

陶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姑娘放心，我们护龙堂出来的人，可不是只会打打杀杀。堂主和公子教导我们的，不仅是武艺，还有经商之道。”

他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陈旧的账册，“这是当年护龙堂的账目，里面记载了不少经营的门道。我们这些人，虽然离开了护龙堂，但这些本事都还在。”

陈雨接过账册，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各种交易往来。她能想象到，那时候的护龙堂该是何等的繁盛。

“那就有劳你了。”她微笑着点头，“不过还是要先和苏岩商量一下。”

陶然会意地笑了笑，“姑娘放心，我这就去联系几个老兄弟，让他们准备准备。”

看着陶然离去的背影，陈雨的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向了苏岩。这段时间，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可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