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赶集

伙计热情地介绍道："有的，姑娘请看，这件适合六岁，这件适合四岁。"

陈雨仔细端详着棉袄，手指轻轻摩挲布料。"多少钱一件？"

"小的六十文，大的六十五文。"

陈雨眉头微皱，似在计算。最后，她拿了两件小的棉袄，一件大棉袄，又添了两个小棉被和几尺布。

出了布料铺子，苏岩低声问："你自己不买？"

陈雨摇头，"不买了，我自己的我可以尝试自己做，小孩子们受不得冻，这会儿生病了可不好治。"

苏岩默默将买来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背篓。两人继续前行，陈雨的目光在街市上游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陈雨提着两坛酒，汗水打湿了鬓角。她扭头看向苏岩，这个冷淡如冰的男人居然喜欢烈酒，真是令人意外。

烈日炎炎，喉咙干渴难耐。陈雨放下酒坛，从商城买了两根黄瓜，递了一根给苏岩。

"你也吃点，解解渴。"

苏岩接过，默默咬了一口。陈雨蹲在路边，大口咀嚼着清脆的黄瓜，凉意驱散了燥热。

"我在想，"陈雨咽下嘴里的黄瓜，"能不能把酒放进仓库里？"

苏岩眉头微皱："不妥，容易引人怀疑。"

陈雨叹了口气，只得继续拎着酒坛前行。

回到院子，钱婆婆正在做鞋面。二欢和三美围在她身边，学着模样缝制。

"陈丫头回来啦？"钱婆婆抬眼问道，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慈祥。

陈雨点头，目光扫过院子："大佑和幺娃呢？"

"幺娃睡了，大佑陪着。"钱婆婆回答，手上的动作没停。

陈雨放下东西，走到二欢身边蹲下。小姑娘有些紧张地递过布片，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透着稚嫩。

"二欢真棒！"陈雨由衷赞叹，"这针脚虽然不整齐，但已经很不错了。"

二欢眼睛一亮，咧嘴笑道："小姑姑，以后我学好了给你做衣服！"

陈雨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好啊，小姑姑等着呢。"

这时，三美扯着陈雨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我...我也要学的。"

陈雨揉揉她的小脑袋："三美也是好样的。等你再大点，小姑姑也教你。"

安抚完两个小的，陈雨起身走向大佑的房间。推门而入，只见大佑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个木雕小人。

"大佑。"陈雨轻唤。

男孩下意识想藏起木雕，却又停住了动作，耷拉着脑袋喊了声："小姑姑。"

陈雨走近，温声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大佑点头，将木雕递了过来。陈雨接过，仔细打量着这粗糙却光滑的小玩意儿。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陈雨的记忆，寻找着蛛丝马迶。

原来，这是陈枝干送给儿子的礼物。陈雨回过神，轻声问："是你爹送的？"

大佑点头，眼中泛起水光。

陈雨将木雕还给他，柔声道："大佑，虽然这话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说有点残忍，但是小姑姑我还是希望你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往前走。"

话音未落，大佑眼泪夺眶而出。陈雨将他揽入怀中："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

大佑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陈雨轻拍他的背，任由他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哭声渐歇，陈雨问："要不要睡会儿？或者出去洗把脸，晒晒太阳？"

"小姑姑，我不睡了。"大佑抽噎着说。

陈雨点头，走出房间。堂屋里，钱婆婆担忧地望着她。

陈雨安抚道："没事，大佑太懂事了，哭出来会好些。"

钱婆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才搬来，屋前屋后空荡荡的。我菜园里种了不少菜，光我和老林头吃也吃不完，你要吃就直接去菜园里摘啊。"

陈雨道谢，又问："婆婆，还有个事我要请你帮忙。我以前没怎么做过针线活，今天去给几个孩子买棉衣，发现镇上的棉衣也不便宜。想着以后不如自己学做衣服，从做袜子开始学起。婆婆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做袜子？"

钱婆婆一听，伸手轻拍陈雨的手臂："这都是小事，不管什么时候你想学了，过来问我就行。我也没别的本事，针线活做的还行，比不上那手艺好的绣娘，不过教你做个袜子鞋子衣服还是可以的。"

陈雨心中一暖，觉得这个世界虽然艰难，却也处处有温暖。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钱婆婆和玩耍的孩子们，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雨站在厨房里，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食材。她拿起菜刀，开始切菜，刀刃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陈雨头也不抬地说道。

苏岩推门而入，看着陈雨忙碌的身影。"需要帮忙吗？"他问道，声音低沉。

陈雨抬头，指了指案板上的一块大骨头。"能帮我切下这个吗？"

苏岩点头，接过菜刀。他手起刀落，骨头应声而断。陈雨惊讶地看着，"你这力气...真是..."

苏岩放下刀，面色有些古怪，眉角跳了跳。他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厨房。

陈雨看着苏岩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她摇摇头，继续准备晚餐。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陈雨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她走到院子里，喊道："孩子们，来吃饭了！"

不一会儿，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陈大佑兴奋地说："小姑姑，好香啊！"

陈雨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快洗手吧。"

饭桌上，气氛温馨而热闹。陈雨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想起在现代时，每当项目有阶段性成果，她也会带着手下员工聚餐。那时的压力和现在完全不同，但释放压力的方式却如此相似。

饭后，陈雨开始张罗给孩子们洗澡。她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苏岩在一旁默默帮忙，递水递毛巾。

"苏叔叔，我想跟你学木工。"陈大佑突然说道。

苏岩看了眼陈雨，见她没有反对，便点头道："好，明天开始教你。"

陈雨心中一动。她本想等有钱了就送孩子们去学堂，但现在看来，学点手艺也不错。

终于把孩子们都收拾干净，陈雨长舒一口气。她转头问苏岩："你要不要也洗个澡？"

苏岩摇摇头，"我等会儿自己来就行。"

陈雨点点头，转身去准备自己的洗澡水。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澡桶搬进房间。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再去烧点水时，苏岩提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

"热水和冷水都给你提进来了，"苏岩说，"洗完了要是提不动再喊我。"

陈雨干巴巴地道了声谢，关上房门。她往澡桶里舀热水，又加了些冷水调节温度。终于，她脱下衣服，慢慢浸入温热的水中。

"啊..."陈雨忍不住呻吟出声。温暖包裹着她，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她闭上眼，感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