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消息

陈忠点头附和：“小的是快马加鞭赶路，又改走水路才这么快到的，传旨的人还得几天。再说了，主子吩咐过，这事儿暂时不要声张。”

“那也得早点准备！”韩氏撂下话就跑了，脚步轻快得像个小姑娘。

其他村民纷纷向陈二牛道喜，有的拍着他的肩膀，有的握着他的手，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白氏却呆呆地站在一旁，目光空洞，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中。

沈氏轻轻推了推她：“阿娘，你怎么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白氏这才回过神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没事，实在是乐开了花！有你大嫂在，咱们家子孙后代都不用愁了！”她的声音哽咽，说话断断续续。

陈大丫和陈二丫赶紧过去安慰，一左一右扶着白氏的胳膊。陈有福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时不时用袖子擦拭着眼角。

作坊里的气氛变得温情脉脉，连空气中飘散的泥土味都似乎变得温暖起来。

白氏哭过一场，心情舒畅了许多。她突然想起在青河书院读书的两个孙子，眼睛一亮：“三木四田怕是还蒙在鼓里吧，二牛你快去告诉他们。”

陈二牛笑着摇头：“阿奶，不着急，他们马上要参加县试了，现在不能分心。”

“县试？那是什么？”白氏一脸茫然，眉头微皱。

沈氏解释道：“阿娘，县试乃是学子踏上仕途的起点，过了县试府试就是童生，再过院试就是秀才了。”她的声音轻柔，生怕吓着白氏。

白氏愣了片刻，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你说什么？俺家三木四田要当秀才郎啦？”她的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停地颤抖。

“我都听见了！祖坟冒青烟了！祖宗保佑啊！”白氏在原地转圈拜着，动作虽然笨拙，却满是虔诚。

沈氏看得眼晕：“阿娘，我压根没这样想...”她想解释，却被白氏的激动情绪打断。

白氏拜完就往外跑：“我要回去拜祖宗！”她的脚步虽然不稳，却异常坚定。

陈二牛赶紧带着瓦砾和陈忠跟上去，生怕老人家一个踉跄摔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一夜，陈二牛留在老宅，耐心给白氏讲解科举制度。他说得仔细，从童生到秀才，从举人到进士，每一步都讲得清清楚楚。直到白氏情绪平稳，他才回家。

月光如水，洒在梧桐村的屋顶上，一片静谧祥和。

第二天一早，周琴家的门就被敲响了。清晨的阳光还带着几分慵懒，露珠在草叶上闪烁着微光。

管家开门一看，是陈老头和陈有。陈老头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眼睛比往日更加明亮。

陈老头一见到陈二牛就迫不及待地打听周琴封侯和两个孙子县试的事，还说要去青河看看。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陈二牛劝道：“阿爷，三树四庄正要备考，您去了反而让他们分心。等他们考完再说吧。”他的语气温和却坚定。

“对对对，你说得对。”陈老头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期待取代，“那我这几天就在家等消息。”

陈二牛笑道：“阿爷，您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了？”

陈老头摆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做了，有他们在，少我一个没事。”

陈老三在旁边说：“阿爹放心，我替你看着。”他的声音沉稳，眼中满是孝顺。

又问起周琴什么时候回来，陈二牛摇头：“阿娘没说，估计要等玉膳楼的生意稳定了才会回来。”

陈老头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帮我给你娘亲递个纸条，告诉她在京都安顿下来就好，把事情都安排好再回来，村里有我看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沧桑。

晨光渐渐明亮，梧桐村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村口的古榕依旧苍翠，见证着这个普通村庄里不普通的故事。空气中飘散着稻花的香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陈二牛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心头沉甸甸的。阿爷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对嫡房能施展的余地着实不多。这份无力感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春日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的老槐树抽出了新芽，绿意盎然。

“阿爷放心，小的必定按照吩咐去做。”他郑重其事地应下这句话，目送着陈老头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陈老头走远后，他转身对着身后候着的瓦砾和陈忠道：“走吧，去青河。”

三人沿着青石板路往青河的方向走去。路上行人渐多，不时有人向陈二牛打招呼。这些年来，陈家在祥和县的地位可谓是蒸蒸日上。

青河书院如今的声势，比起往年不知强了多少倍。自从上次院试中了许多秀才，外地求学的学子纷至沓来。学堂不得不重新扩建了一百亩地，新建了许多房舍。

“二公子，您看那边。”瓦砾指着远处一排排崭新的建筑，“那些房子用的材料，可都是咱们家作坊的。”

陈二牛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作坊的生意确实做得不错，这几年光是给学堂供应建材就赚了不少。

学堂外的街道也焕然一新，两旁铺子林立。其中一间装修雅致的“明月斋”格外引人注目，这是三弟陈三树开的书斋。

“二公子来了！”掌柜老王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迎了上来，“您是专程来探望两位少爷的吧？”

陈二牛点头示意：“他们现在在学堂吗？”

“哎呀，二公子有所不知啊。”老王搓着手笑道，“眼下快到县试了，陆老先康正拘着他们做文章呢。这几日都不让他们出来，说是要闭门苦读。”

正说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学子走进书斋，要买文房四宝。陈二牛本想离开，却听见他们谈论起永宁侯的事，不由得驻足。

“诸位可知道广恩伯？”一个身着蓝衫的学子问道。

老王连连点头：“自然知道，这可是......”

“如今已经被皇上封为永宁侯了！”那学子兴奋地打断道。

这话一出，老王惊得差点跌倒：“当真？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这消息已传到兴州城，想必用不了几日，祥和县也该知道了。”

老王激动得手舞足蹈：“诸位可知道，这明月斋就是永宁侯家的产业！”

几个学子顿时将老王团团围住，七嘴八舞地打听起来。陈二牛趁机悄悄离开，带着瓦砾和陈忠进了学堂。

春日的学堂格外静谧，只有偶尔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沿着竹林小径慢慢走着，不多时就到了三弟四弟住的院子。

“二哥！”陈三树和陈四田正好从学堂回来，看见他都很惊喜。

陈三树快步上前：“二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来看看你们。”陈二牛示意瓦砾将带来的东西递过去，“有些事情本想等县试后再说，不过既然外面已经有消息传开，我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