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鱼水情深：周琴的镇上往来

镇上熙熙攘攘，各色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周琴径直朝青云客栈走去，推门而入，浓郁的酒菜香气扑面而来。

”王掌柜可在？”周琴提高声音问道。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柜台后转出，正是王掌柜。他笑呵呵地迎上前，”这不是周大娘吗？今儿个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周琴将木桶往地上一放，语气平淡，”几条鱼罢了，不知王掌柜可要？”

王掌柜探头一看，眼前一亮，”好家伙，这鱼可真不小。”他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样吧，大的十五文一条，小的一共给你二十文。”

周琴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价钱倒也公道，便应了下来。交易完毕，她的荷包鼓了起来，心里也跟着轻快了几分。

想起家里还缺些料子，周琴便打算去找那个货郎。转过几条巷子，来到货郎家门口，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扰，门突然开了。沈长福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见是周琴，不由得愣了一下。

”大娘，您怎么来了？”沈长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

周琴笑了笑，”想跟你换些料子，没想到这么巧。”

沈长福让开身子，”大娘请进，只是家里有些乱，还请见谅。”

周琴跟着进了院子，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那个哭闹的婴儿。”刚生的？”她随口问道。

沈长福点点头，眉头紧锁，”是啊，可是孩子娘的奶水不够，孩子总是饿。”

周琴想了想，说道：”我听说鲫鱼汤能下奶，你要不要试试？”

沈长福眼前一亮，”真的吗？可是镇上哪有新鲜的鲫鱼卖啊。”

周琴道：”你运气不错，我刚卖了几条给青云客栈，你赶紧去问问还有没有。”

沈长福连连道谢，”大娘，您可真是我的救星啊！”

周琴摆摆手，”小事而已，对了，我来是想换些料子。”

沈长福这才想起正事，忙不迭地搬出几匹料子。周琴仔细挑选着，目光落在一块茉莉黄的料子上。

”这块多少钱？”周琴问道，心里已经在想象巧竹穿上它的模样。

沈长福报了个价，周琴觉得合适，当即拍板。交易完成，她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沈长福送她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大娘，您要是还需要锅，可以去铁匠铺看看。”

周琴点点头，”多谢提醒，我正好要去买个大锅呢。”

告别沈长福，周琴转身朝铁匠铺走去。一路上，她不忘捡些柴火，顺便摘些野果野菜。村里人看到她这副模样，纷纷议论纷纷。有人说她变了，有人说她还是那个抠门的周氏。周琴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忙活着。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午时了。小丫一个人在院子里忙活，见到周琴回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阿娘，买到料子了吗？”小丫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琴笑着点头，”买到了，够做几身新衣裳呢。”

小丫欢呼雀跃，干活的劲头更足了。不一会儿，桃枝也回来了，看到新料子，喜不自禁。

”阿娘，这块龙睛鱼红真好看，留着给您做件新衣裳吧。”桃枝说道。

周琴心里一暖，”好，那就等着过年穿新衣了。”

正说着，陈大头他们也提着东西回来了。

”阿娘，你看我们今天抓到了什么！”陈大头兴奋地喊道。

周琴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条足有三斤重的大鲤鱼正在桶里游动，旁边还有几条肥硕的鲫鱼。

”好家伙，今天运气不错啊！”周琴笑着说道。

陈三树在一旁嚷嚷着要喝鱼汤，周琴摸了摸他的头。”先别急，阿娘带着大头去镇上卖了鱼，给你带块猪肉回来。”

陈三树一听有猪肉，立马不闹了，还主动要求跟着去镇上。周琴想了想，觉得多个人手也好，便答应了。

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周琴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生活虽然艰难，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又抬头望向孩子们稚嫩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行了，都准备准备，咱们再去趟镇上。”周琴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坚韧。

孩子们欢呼着跑去收拾，周琴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天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落在小镇的街道上。周琴拎着木桶，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在桶里扑腾，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推开院门，周琴看到沈长福正在院子里忙活。”长福兄弟，瞧瞧我带来了什么？”她轻声唤道。

沈长福抬头，目光落在鱼桶上。”周大姐，这是...”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新鲜的鲫鱼，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周琴笑着说，”你看需要多少，剩下的我好送去青云客栈。”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牛氏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手里提着一篮子菜。”长福啊，我给你拿了些菜...哟！这是来客人了？”她的目光在周琴身上一扫而过，直接落在了鱼桶上。

”买鱼了？正好这几天你阿奶胃口不好，我拿一条回去给她煮汤喝。”牛氏说着就要伸手去捞鱼。

陈三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到鱼桶前，挡住了牛氏的手。”大娘，给钱才能拿鱼。”他声音虽小，却坚定不移。

牛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转头瞪向沈长福，声音提高了几分：”怎么？你阿奶吃你一条鱼还不行？你可是她拉扯大的，不会这么没良心吧！”

沈长福还未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氏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礼貌而又坚定的笑容。”大伯娘说笑了，既然是阿奶想吃，长福肯定会做好了送过去，不劳您费心了。”

周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了然。她笑着对林氏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大伯娘不是在这里吗？既然老太太想喝鱼汤，让你们大伯娘买一条就是了，她是长辈，肯定能明白你们的难处。”

牛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恨恨地剜了周琴一眼。”有你什么事！”她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她又瞪了林氏一眼，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生个孩子还穷讲究！长福阿奶吃你们一条鱼还推三阻四的，真不像话！”

说完，牛氏骂骂咧咧地出了院子，还不忘把自己带来的菜拎走。她的背影显得有些仓皇，步伐比来时快了许多。

林氏追到门口，扯着嗓子喊道：”大伯母，您最孝顺阿奶了，别忘了拿钱过来跟大娘买鱼，大娘会等你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却又不失礼数。

这时，对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妇人探出头来，狐疑地看着匆匆离去的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