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希望的收获

回家的路上，周琴肩上扛着沉甸甸的鱼篓，步履虽然匆忙，却显得异常坚定，走在蜿蜒的小路上。鱼篓里装满了他们在洛河辛苦捕获的成果，每一条鱼都代表着他们对未来的希望。身后的陈大头紧紧跟随，他的目光不时在母亲的背影和鱼篓之间游移，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敬佩和对即将到来的晚餐的期待。他们穿过了一片金黄的麦田，夕阳的余晖洒在麦穗上，泛起层层金光。突然，周琴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被路边一朵盛开的野花吸引。她轻轻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花摘下，递给了陈大头。“这朵花送给你，大头，”周琴温柔地说，“它让我想起了你小时候，那时候你总是喜欢在花丛中追逐蝴蝶。”陈大头接过花，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他将花插在了鱼篓的边缘，那朵野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谢谢阿娘，”他说，“我会好好保存的。”

”大头，你说咱们今天的收获如何？”周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陈大头憨厚地挠了挠头，”还、还不错吧？”

周琴轻叹一声，”傻孩子，这可是咱们近来最丰盛的一天。”她的目光飘向远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母子俩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一条小溪时，周琴又停了下来。她蹲在溪边，仔细打量着水中游动的鱼虾。

”大头，把鱼篓里的鱼都倒进背篓。”周琴吩咐道，”再去挖些蚯蚓来。”

陈大头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周琴则将装了蚯蚓的鱼篓放进水深处。

”娘，这是为啥？”陈大头忍不住问道。

周琴神秘地笑了笑，”等着瞧吧。”

回家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正在采摘吊瓜子的陈二牛一行人。陈大头二话不说，直接扛起一麻袋，连同背篓里的鱼一起背了回去。

到家后，周琴立刻忙活起来。她先将活鱼放进水里养着，然后开始处理那几条已经死去的鱼。

厨房里，周琴熟练地剖鱼去鳞。她的动作虽然麻利，但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桃枝！”周琴突然喊道。

桃枝闻声赶来，”娘，有什么吩咐？”

周琴递给她一块鱼肉，”去给你爹送去，就说是我们孝敬他的。”

桃枝接过鱼肉，犹豫了一下，”娘，这......”

”去吧，”周琴轻声道，”别多想。”

桃枝点点头，转身离去。周琴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灶台前，周琴开始专心做菜。她先在瓦罐里放入一些油，加入姜片爆香，然后将鲫鱼两面煎至金黄。随后加水炖煮，不一会儿，一锅奶白浓香的鱼汤就飘散出诱人的香气。

周琴又取出一条鲤鱼，打算做个简易版的糖醋鱼。她的手法娴熟，很快就将鱼处理好，放入锅中煎炸。

正当她准备调制糖醋汁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娘！我回来了！”陈三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周琴应了一声，继续忙碌着。没过多久，一家人陆续回来，聚在了一起。

”来，都尝尝。”周琴将做好的菜一一端上桌，”今天难得有好东西，多吃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得不亦乐乎。周琴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给每个人添菜夹鱼。

饭后，周琴单独叫住了桃枝。

”这是给你的，”她递给桃枝一碗鱼汤，”多喝点，对身子好。”

桃枝低着头，小声道谢。周琴拍了拍她的手，欲言又止。

夜幕降临，周琴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影。她的眼神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娘，”陈大头走过来，”你在想什么？”

周琴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该做些什么。”

陈大头憨厚地笑了，”娘，你别太累了。”

周琴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孩子，娘不累。”

夜深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周琴却久久未眠，她坐在灯下，开始准备明天的干粮。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家人。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了几分疲惫。

周琴抬头看了眼天空，长叹一声。

她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生活就是这样，永远在为下一顿饭做准备。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

金秋的阳光洒落在小院的篱笆上，为晒得半干的瓜蒌镀上一层金光。周琴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些瓜蒌，心里盘算着今天能卖多少钱。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忙碌的孩子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陈大头正在帮着摔土坯，他那结实的臂膀上沾满了泥土。陈三树和陈四田蹲在地上认真地捡着吊瓜子，小脸上满是专注。陈巧儿虽然年纪最小，却也不甘示弱，跟在两个哥哥后面，一边捡一边偷偷往嘴里塞。

周琴转身走进屋里，开始收拾准备带到镇上卖的东西。昨天炒好的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小心翼翼地装进麻袋里。又看了看昨晚陈大头抓回来的鱼，心里暗自盘算着能卖多少钱。

正当她忙碌时，桃枝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疲惫。”阿琴，你要去镇上吗？”桃枝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周琴点点头，”嗯，趁着天还早，多走一趟多赚点钱。”

桃枝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路上小心些。”

周琴笑了笑，”放心吧。”她拍了拍桃枝的肩膀。

正说着，陈大头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阿娘，我去帮你把东西背到镇上吧！”陈大头的眼中闪烁着渴望。

周琴看着儿子那张写满期待的脸，心中一软。”好，那你快去洗洗，我们马上出发。”她说道。

陈大头欢呼一声，飞快地跑出去洗手洗脸。周琴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不一会儿，母子俩便踏上了去镇上的路。清晨的山路上雾气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陈大头背着沉重的麻袋，却丝毫不觉得累，反而哼起了小调。

走了半路，他们遇到了一队去镇上的商队。周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花了两文钱让陈大头搭了顺风车。看着儿子坐上马车，周琴松了口气。

马车缓缓驶向镇上，周琴的心思却飘向了家中的其他孩子。她想着陈三树和陈四田现在应该在地里干活了吧。陈巧儿估计还在院子里玩耍，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早饭。想到这里，周琴不禁加快了脚步。

到了镇上，周琴先去了仁德堂卖瓜蒌。掌柜的看到她，眼睛一亮，”周大嫂，你的瓜蒌又来了？”

周琴笑着点点头，”是啊，这不是趁着天气好多采了些。”

掌柜的仔细检查了瓜蒌的品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二十斤我全要了，跟上次一样的价钱。”掌柜的爽快地说道。

周琴心里一喜，这下又有一笔进账了。接着她又去了杂货铺卖瓜子，掌柜看到她热情得不行。

”周大嫂，你炒的瓜子可真香，上次卖得可快了。”掌柜笑呵呵地说。

周琴心中一暖，看来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人欣赏的。谈好价钱后，周琴又问起了卖鱼的事。掌柜热心地指点她去客栈或酒楼试试运气。

周琴道了谢，提着鱼篓往青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