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集市之争

金秋时节，临山镇集市热闹非凡。周琴挎着竹篮，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各个摊位。一阵浓郁的菌香飘来，她循着香味来到一个小摊前。

“大叔，这菌菇是自己采的吗？”周琴轻声问道。

摊主抬头看了她一眼，”姑娘好眼力，这可是深山里的珍稀菌种。”

周琴心中一动，想起了山中那片秘密的菌菇林。她正要继续询问，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大嫂！没想到你也来啊！”

周琴转身，只见孟氏那双如老鼠般的眼睛正不停打量着自己。

“来卖什么？还是买东西？你有钱吗？”孟氏边说边伸手要搜周琴的身。

周琴厌恶地避开，眉头紧皱，”谁允许你碰我了？”

孟氏不依不饶，”哼！碰都不让碰，不会是心里有鬼吧！”说着猛地袭向周琴身后的篮筐。

周琴被拽得原地转了一圈，怒火中烧。她一把推开孟氏，”你这是做什么？”

孟氏见篮筐里空空如也，不禁失望，嘲讽道：”穷酸鬼！还背篮筐，装西北风吗？”

周琴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在集市上回荡。

孟氏被打得踉跄后退，尖叫着扑向周琴。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引来不少人围观。

有人想上前拉架，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混乱之际，村长儿媳妇鲁氏赶到，厉声喝道：”都住手！成何体统！”

孟氏得救，立刻变脸哭诉，”婶子，你要为我做主啊！周氏无缘无故打我！”

鲁氏严厉地看向周琴，”周氏！你怎能在大集上打人？还把自家妯娌打成这样！”

周琴冷哼一声，”庞婶，你问问大家，是谁先动手的？”

围观的群众纷纷为周琴作证。鲁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冤枉了周琴，面色尴尬。

孟氏见状，立刻变脸叉腰大骂，”关你们什么事？这么热心肠，是不是都跟周氏有一腿才向着她说话？”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有妇人忍不住指着孟氏的鼻子骂道：”你这泼妇，嘴里没一句干净话！”

梧桐村街头，一场纷争正在上演。周琴的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怒火。孟氏倒在地上，夸张地哀嚎着，引来更多村民围观。

远处传来衙役的脚步声，周琴心头一紧，迅速融入人群中消失不见。鲁氏等人还未反应过来，衙役已经拨开人群，冷眼扫视着现场。

“谁干的？”衙役厉声喝问。

人群沉默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嘈杂声，纷纷指责起孟氏的恶行。衙役听闻缘由，脸色阴沉地看向地上的孟氏，”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孟氏闻言，魂飞魄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她瞪大眼睛，尖声质问：”凭什么抓我？该抓的是那个贱人周氏！”

衙役被她的态度激怒，冷笑道：”你还有理了？走，跟我们去衙门！”

孟氏见状，立刻瘫软在地，哭得撕心裂肺。陈老二闻讯赶来，虽不明就里，却本能地替孟氏求情。他连连作揖，还悄悄塞了五文钱给衙役。

衙役见状，这才勉强放过孟氏，但临走时仍不忘警告几句。陈老二顶着村民嘲讽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拽着哭哭啼啼的孟氏灰溜溜地离开。

周琴远离是非之地后，径直去了杂货铺询问石灰的价格。掌柜热情地介绍道：”一两石灰三文钱，二两给你便宜到五文。”

周琴听罢，不禁暗自咂舌，这价格着实不便宜。她沉吟片刻，决定另寻他法，便与几个孩子汇合准备回家。

陈四田手里紧抱着一根冰糖葫芦，宝贝得不得了。周琴忍俊不禁，问道：”买包子了吗？”

众孩子齐声应道：”都在篮子里呢！”

陈大头补充道：”四田还想买小鸡，我怕被偷就没买。”

周琴点头表示理解，安慰道：”等明年开春再说吧，先把屋子弄好要紧。”

陈四田闻言，欢呼雀跃起来。母子几人刚进村，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陈四田察觉到不对劲，小声问道：”阿娘，他们怎么怪怪的？”

周琴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说：”别理他们，咱们回家。”

村妇们见周琴无视她们，顿时气得直跺脚。她们低声议论道：”没了男人就无法无天了，看看孟氏那张脸，啧啧。”

与此同时，陈家老宅内，陈老二正与父母争执不休。他怒气冲冲地说：”大嫂太过分了！怎能对孩子他娘下这么重的手？”

陈老头默不作声，只顾抽着旱烟。白氏则忍无可忍，厉声道：”你问过孟氏在集市上做了什么吗？”

陈老二不以为然，反驳道：”还用问吗？我亲眼看到大嫂打了人就跑！”

白氏气得摔了东西，吼道：”你这个糊涂蛋！被孟氏蒙蔽了双眼！”

陈老二怒不可遏，嚷道：”你们就是偏心大房！

说罢，他摔门而去，留下白氏抹泪叹气。陈老头无奈地说：”这事跟老大家的有什么关系？”

白氏怨气未消，嘟囔道：”要不是老大家的较真，也不会闹成这样。”

陈老头听罢，只说了句”歪理”，便起身回了房。

陈老二离家后，怒气冲天地奔向村东。他一见到周琴，就劈头盖脸地质问：”我婆娘怎么你了？你为何下此毒手？”

周琴闻言，挑眉反问：”你真要我给你一个交代？”

陈老二硬着头皮道：”没错！今天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周琴冷笑一声，吩咐陈二牛：”去，把所有人都喊来，一个不落！”

陈老二虽对周琴的做派不屑一顾，但也没有阻拦。周琴不再理会他，坐在院子里帮陈大头编织鱼篓和簸箕。

不多时，村里人陆续赶来，有些是为看热闹，有些是被请来做见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众人窃窃私语，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琴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众人。她的神情平静，但眼底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各位乡亲父老，”周琴开口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还原一个真相。”

陈老二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不屑和怒气。他插嘴道：”什么真相？还不是你打了我婆娘！”

周琴微微一笑，并不理会陈老二的挑衅。她转向村长，恭敬地说道：”村长，请您为大家说说今天在集市上发生的事。”

村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随着他的讲述，众人的表情逐渐变化，有惊讶，有恍然，还有愤怒。

陈老二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无法反驳村长的话。

周琴见状，淡淡地说：”陈二叔，现在你还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吗？”

陈老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的脸涨得通红，既是羞愧，又是恼怒。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周琴，你别太得意！就算孟氏有错，你也不该动手打人！”

周琴转向说话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承认，动手是不对的。但是，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被人诽谤、辱骂，甚至威胁到孩子的安全时，难道就该忍气吞声吗？”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低声议论。有人点头赞同，有人摇头不解。

周琴继续说道：”我不求大家理解我，但我希望大家能公平看待这件事。我们都是乡里乡亲，何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坚定。村长听罢，点了点头，对众人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孟氏、周琴，你们两个都有错，以后都要注意。”

陈老二听到这个结果，脸色阴晴不定。他瞪了周琴一眼，转身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周琴和她的孩子们站在院子里。陈大头小声问道：”阿娘，这下没事了吧？”

周琴摸了摸儿子的头，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