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放火烧家

夜幕降临，炊烟袅袅。梧桐村的一角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惊醒了沉睡的村民。

陈大头揉着惺忪的睡眼，踉跄着冲出屋外。只见家中那破旧的灶屋正冒着滚滚浓烟，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梁，眼看就要蔓延到屋顶。

“糟了！快救火！”陈大头急得直跺脚，正要去喊人来帮忙。

“站住！”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火是我放的。”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主人。周琴半倚在门框上，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语气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陈大头身子一僵，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阿娘，这是为啥啊？”

桃枝也忍不住开口：”阿娘，您若是想吃热乎的，我这就去给您烧火做饭。”她心里暗暗叹气，这个婆婆性子古怪，又懒又馋，如今连灶屋都点着了，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周琴捂着干瘪的肚子，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再烧一会儿，杂草烧没了再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周琴的用意。

陈二牛凑到灶屋门口，踮着脚往里张望：”阿娘，你放火是为了烧里面的草？”

周琴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不烧万一里面有蛇虫鼠蚁怎么办？”

陈二牛恍然大悟，兴奋地喊道：”阿娘！还是你聪明！”

就在这时，小丫兴奋地喊道：”阿娘，哥哥，你们看这是什么？”

陈四田最先跑过去，随后两个小孩抱着一窝烤熟的蛋从灶屋冲出来，”你们快看！是野鸡蛋！”

周琴眼睛瞬间迸发出亮光，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快，扶我过去看看！”

桃枝面色一僵，弱弱地问道：”阿娘，野鸡蛋不留着慢慢吃吗？”她心里很是担忧，毕竟家里没什么食物。

周琴满脑子都是蛋，想都不想就摇头，”全都煮了，大家一起吃！”

桃枝吓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感觉跟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似的。她求助地看向陈大头。

陈大头不得不出声阻止，”阿娘，咱们留一半晚上吃吧！”

周琴想到家中的情况，也明白陈大头作为老大的压力，便顺着他的意思办了。桃枝深怕她反悔，赶紧抱着野鸡蛋去做饭，做一半藏一半，偷偷摸摸，明显就是防着周琴。

周琴忍不住嘴角抽搐，只当没发现。

加了野鸡蛋的野菜豆汤没有放任何调味料，一样难吃，但至少比昨晚那顿饭饱腹，还能提供一些营养。周琴吃了个水饱，心慌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见陈大头要走，她立马问道：”干啥去？”

陈大头无奈，”阿娘，地里的活还没做，我跟枝子得下地，老二他们还得进山找吃的，你要是闲着没事就跟小丫玩，或者弄些竹子回来搭草棚。”

周琴的目光落到家后面连绵不断的玉华山，沉吟道：”我跟三树四田进山吧，二牛带着小丫去砍竹子。”

在原主的记忆里陈家兄弟几个都是山里的常客，爬树摸鱼下地，干啥都利索，山里有什么东西他们都知道，不过他们活动的范围仅限于玉华山外围。

陈家兄弟几个却被周琴的话惊到了。陈三树不情愿地嘟囔道：”阿娘，你还是跟着四田小丫去砍竹子，我跟二哥进山去。”

周琴压根不理会他的抗议，拿了个背篓直接往玉华山方向走。陈大头苦笑道：”三树四田，阿娘就交给你们了，不管能不能找到东西，先保证阿娘的安全，毕竟咱们就这么一个娘了！”

陈三树耷拉着脑袋点点头，无精打采。

从村东离玉华山要近一些，走村外围，爬几个坡，过几个田埂就到了。

夏日村民早早出来干活，一路上碰到几个人，周琴觉得自己笑得挺和善的，可大家看到他们母子三人就跟看见瘟神似的，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见了鬼似的闪躲，生怕被他们讹上。

周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这些人怕的不是她，而是她那不靠谱的名声。不过没关系，她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玉华山近在眼前，周琴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周琴站在山坡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瓜蒌。有的还青翠欲滴，有的已经烂熟。微风拂过，带来若有若无的酸臭气息。

她快步奔向那片瓜蒌，蹲下身开始仔细挑选。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瓜蒌表面，周琴心中涌起一丝欣喜。这可是宝贝，无论是入药还是食用都大有可为。

陈三树跟在后面，眉头紧皱。他瞥了眼忙碌的周琴，嘴角微微下撇：”阿娘，那东西臭得很，村里没人要。”

周琴头也不抬，专注地摘着瓜蒌：”这可是能换钱的好东西。”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陈三树撇了撇嘴，转身去寻找些能填饱肚子的野菜。他蹲在地上，专心地扒拉着那些不起眼的植物。

周琴抬头看了眼，发现陈三树对那些野菜情有独钟，却对旁边明显的车前草和蒲公英视而不见。她轻叹一声，唤来陈四田：”来，帮阿娘一起摘瓜蒌。”

陈四田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走过来帮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琴，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

周琴满意地看着两个孩子忙碌的身影，自己也加快了动作。很快，背篓就装满了瓜蒌。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孩子们说：”我先把这些带回去，你们继续摘，别走远了。”

陈三树目送周琴离去，一脸惊诧地对陈四田说：”你说阿娘今天是不是撞到头了？竟然还会关心我们。”

陈四田抹了把鼻涕，懵懂地回答：”只要阿娘不打我，什么都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