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孤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儿

楚王妃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和玉棠公主虽无多少交集，但也听闻过那位公主的种种传说。

她远远望了眼芸芸休息的房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这个小姑娘的出现，像是上天的安排，带着他们找到了失落多年的玉棠公主。

天色渐渐大亮，阳光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太子不得不先行离开，去向圣上禀报此事。临走前，他深深看了眼仍在发呆的楚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芸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不能去西北角玩耍了，她能感觉到大人们的情绪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牵着两个哥哥的手，慢悠悠地往东南角走去，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远处的杏花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像是下了一场无声的雪。风筝在天空中飞舞，孩童的笑声传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芸芸回头望了望楚王所在的方向，看到他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周身的阴霾。

荷姑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看，芸芸乖巧地点点头，却在转身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自从挖出王姐的骨架那天起，楚王总是心事重重，连带着陪伴孩子们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府中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多言。

芸芸站在廊下，望着父王的书房发呆，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整日黏着父王，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眼神中带着几分失落。

“小郡主，”碧熙轻声唤道，“荷姑姑让奴才来请您去放风筝。”

听到风筝二字，芸芸眼前一亮，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外院跑去，春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一道欢快的剪影。

荷姑姑早已在院中等候，见芸芸来了，便笑着将手中的风筝递给她：“这是特意让人做的，你看喜欢吗？”

芸芸接过风筝，只见那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翅膀上还绘着精致的花纹，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连连点头：“太漂亮了！”

钱元礼和钱元瀚也各自拿着风筝，跃跃欲试，春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我先来！”钱元礼抢着说道，他的风筝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碧熙帮着几个孩子放飞风筝，很快，三只风筝便你追我赶地在空中翩翩起舞。芸芸仰着小脸，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姑姑，风筝飞得好高呀！”她张开双臂，像只小鸟一样转着圈，“我也想飞到天上去！”

荷姑姑看着小姑娘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一暖，虽然自己没有孩子，但能照顾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似乎也是一种幸福。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钱元瀚的风筝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着大树飞去。“哎呀！”小胖子急得直跺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风筝缠在了树枝上。

“讨厌死了！碧熙，快去把风筝弄下来！”钱元瀚撅着嘴，一脸着急的样子。

碧熙试了好几次，都够不着那挂在高处的风筝，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地说道：“小少爷，风筝挂得太高了，怕是保不住了。”

钱元瀚气得直跺脚，眼圈都红了。芸芸见状，连忙把自己的蝴蝶风筝递给他：“给你玩吧，我们一起放。”

荷姑姑见芸芸懂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芸芸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三个孩子玩了一上午，回去用午膳时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风筝的事。可是，当他们经过楚王的院子时，却看到太医匆匆进出的身影。

原来，楚王又吐血了。

楚王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早上的那一口鲜血，把楚王妃吓得不轻，她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眼中含着泪水。

“王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楚王妃哽咽着说道。

太医把了脉，轻声道：“王爷只是情绪波动过大，加上最近操劳过度，需要好好休养。”说着，便开始写药方。

那枚意义重大的戒指已经被送回宫中，等待着进一步的确认，这件事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楚王心上，让他寝食难安。

芸芸午间来看父王时，楚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就又睡了过去，看着父王虚弱的样子，芸芸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父王不会有事的。”小姑娘歪着头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稚气的坚定，“这回咱父王总算躲过了那条巨蟒的袭击！”

听到这话，楚王妃紧绷的心弦突然松懈下来，她将芸芸搂入怀中，轻声说道：“是啊，父王一定会没事的。”

山庄的挖掘工作仍在继续，范围越来越大。太子、匠部、刑部的人都来了，却始终没有新的发现。明理阁的人开始排查山庄上下所有宫人，连往年在此任职过的人员去向都要查个清楚。

每天，都有大批的工人在山庄各处挖掘，寻找可能存在的地下密室或通道。泥土被翻得面目全非，曾经美丽的花园变得坑坑洼洼。

芸芸站在廊下，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她最喜欢的秋千架已经被拆掉了，说是要查看下面是否有暗道。

“小郡主，”钱元礼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等查完了，我让人给你重新搭一个更好的秋千。”

芸芸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长大了，不玩秋千了。”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起初对山庄充满好奇的芸芸，渐渐觉得有些无趣了，每天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景色，玩过的地方也不新鲜了。

但父王身体还未痊愈，不适合长途奔波，便耐心地等待着。小姑娘常常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花开花落，数着归家的日子。

直到五月底，楚王的身体才渐渐好转。太医说可以适当走动了，一行人这才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城。

临行那日，太子特地来送行。芸芸惊讶地发现，太子竟然晒黑了不少，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往日的威仪气势少了几分，倒多了几分疲惫。

“澄华要好好吃饭，”他轻轻碰了碰芸芸的帽子，语气温和，“头发都长长了，快能扎小包包了。”

芸芸乖巧地行礼，却悄悄躲到了哥哥身后，太子身上的威严让她有些害怕，即便知道他是自己的皇叔，还是忍不住想要躲开。

“澄华这般可爱，”太子看着躲在后面还不时偷看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真让孤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儿。”

太子与太子妃已成婚两载，膝下尚无子嗣。这事儿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就连宫中的老嬷嬷们私下也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