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查查芸芸的身世

“你不觉得奇怪吗？”楚王妃压低声音，“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冷漠？就算再怎么势利，血脉亲情也不该是这样的。”

楚王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会不会......”楚王妃迟疑片刻，“芸芸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这个猜测让楚王心头一震。他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云阳候府虽查过，但也只能证明顾幽兰与云阳侯有过一段，至于孩子是不是芸芸，还真说不准。”

“若真是这样，那云阳候府怕是要天翻地覆了。”楚王妃轻声道。

“我得派人去查查。”楚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若真查出什么，那云阳候府那位，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午睡醒来，芸芸发现外头又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姑姑，怎么又下雨啦？”小姑娘撅着嘴，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雨帘。

荷姑姑正在给她缝制小帽子，针脚细密整齐：“雨水多些好，百姓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芸芸虽不懂其中道理，但想到饿肚子的滋味，立刻点头：“那就让它下吧！”说着，她又趴回窗边，看着雨滴在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楚王妃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见芸芸无事可做，便拿出千字文教她读书。小姑娘乖巧地趴在母妃腿上，听着温柔的读书声，心里暖暖的。

“人之初，性本善......”楚王妃的声音温柔悦耳，芸芸跟着一字一句地念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此时的楚王已经进了宫。虽说最近柳贵妃因柳府小公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但为了芸芸，楚王顾不得那么多了。

所幸皇帝并未被柳贵妃闹得心烦。这些年来，柳贵妃虽然娇蛮，却也懂得分寸。她深谙皇帝的脾性，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什么时候可以任性。即便是在最气愤的时候，也不会越过那条底线。

楚王匆匆进宫的消息传到明政阁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帘子洒进来，在案几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不是去青云观还愿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皇帝搁下手中的朱笔，眉头微蹙。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按理说，楚王的行踪应该有人及时禀报才是。这突然造访，倒是有些反常。明政阁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檐下风铃偶尔发出的清脆声响。

不过想到是自己的亲弟弟，皇帝还是让人把人请了进来。他靠在龙椅上，目光落在殿门处。

楚王进了明政阁，脚步略显匆忙。他先是偷偷打量了皇兄的神色，见皇兄眉头舒展，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紧绷的肩膀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臣弟参见皇兄。”楚王行完礼，眼神闪烁着，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让你这般心神不宁？”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示意他坐下说话。

楚王坐下后，仍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皇兄，臣弟是为了芸芸的事来的。”他顿了顿，“臣弟总觉得云阳候府那边......”

听完楚王的话，皇帝忍俊不禁，眼角泛起笑意：“你呀，就是想太多。即便云阳候府真找上门来，你就装傻到底，若是他们敢强横，朕就削了他们的爵位。”

皇帝起身踱步到窗前，语气渐缓：“朕既然认下了澄华，这丫头是寡人的亲侄，谁也别想从钱家的金册上把人抢走。”

这话说得楚王心里暖洋洋的，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皇兄，要不要帮臣弟查查？”他站起身，走到皇帝身边，“万一咱们芸芸跟云阳候府真没关系呢？那以后他们找上门来，咱们也理直气壮。”

楚王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总觉得，顾家那态度，不像是对待亲生骨肉的。说不定真是那顾幽兰偷来的。”

看着弟弟撒娇的模样，皇帝无奈地摇头。阳光下，他的神情显得格外柔和。不过查个孩子的来历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当是哄弟弟开心了。

“好吧，寡人派人调查此事。”皇帝拍了拍楚王的肩膀。

得到应允，楚王眼睛一亮，欢天喜地地道谢：“多谢皇兄，大哥待我情深似海...”他像个孩子般围着皇帝转了好几圈。

听着弟弟那几句来回重复的感谢话，皇帝摆摆手：“从青云观回来了，晚上留下来用膳？御膳房新得了些山珍，正好尝尝。”

楚王心里还惦记着芸芸，连忙摆手告辞：“臣弟这就告退，庙里正等着还神恩。”说着就往外走，生怕皇兄反悔似的。

皇帝看着弟弟急不可耐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得提醒道：“记得给母后请安。”

“臣弟知道了！”楚王的声音已经飘到了殿外。

出了宫没多远，天色突变，乌云密布。跟小仰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王爷，这雨势不小，骑马回去怕是要淋透。”

两人只得先回府换了轿辇，等雨势小了些才重返寺里。轿辇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前行，楚王的心却早已飞到了青云观。

刚进斋房还没见到芸芸，外头又飘起雨来，雨滴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王望着窗外的雨帘，大笑道：“看来老天爷也疼我这个当爹的，非要让我多陪陪孩子们。”

雨停后，阳光重新洒满庭院。芸芸带着两个哥哥去抓山水牛玩，那些黑漆漆的大虫子在泥地里爬来爬去。

楚王妃站在廊下，看着孩子们玩耍。钱元礼突然拿着一只虫子往她嘴边怼，吓得她连连后退，差点撞到柱子上。

“元礼！”她想发火，却又生生忍住。王妃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亲生的，打不得打不得。

结果钱元瀚一个没抓稳，让只虫子跳到了她裙摆上，楚王妃惊叫一声，差点魂飞魄散，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脚发软。

正巧这时楚王回来了，楚王妃如获救星，赶紧找借口溜了：“我换套行头去。”说完就提着裙摆跑开了。

楚王看着地上的山水牛和玩得正欢的孩子们，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爱玩这个，那时候他和皇兄也常常在御花园里抓虫子，惹得慈宁又气又笑。

想到这些往事，楚王也蹲下身子加入了抓虫子的队伍，有大人帮忙，孩子们更加兴奋了。芸芸开心地拍着小手，笑声清脆悦耳。

对她来说，这些小虫子不仅不可怕，反而让她想起了从前，那时候，要不是能吃这些东西，她早就饿死了，所以现在，她能毫不犹豫地用手去捉蚯蚓和水牛，还能让它们在掌心里蹦跶。

玩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的道路泥泞不堪。楚王让人从饭堂取了斋饭来，一家人围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