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手工课

用过午膳，孩子们都犯困了，楚王妃带着他们去休息，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楚王和宁王二人。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弟......”楚王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那件事之后，你可有什么不适？”

宁王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清楚王眼中的暗示，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是一段不愿回想的往事，每每想起都让他心头发冷。

“无妨。”宁王淡淡道，“珍娘不在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他苦笑一声：“如此也好，至少能让圣上放心。”

圣上生性多疑，他们又不是一母同胞，这样倒能消除圣上的戒心，也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楚王却有些坐立不安，茶杯里的水都快洒出来了：“当真一点都不难受？”

宁王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茶杯：“王兄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莫非......”

他目光一凛，周身的温度仿佛骤降：“是苏氏做的？”

楚王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显然是动了真怒。

“我会让玄狱那边好好招待苏家人。”宁王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楚王咬牙切齿：“尤其是那个苏氏，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宁王默默点头，他这次来是为了看看芸芸，过几日就要出京办差。虽然西北暂时安稳，但朝中事务也不能荒废。

圣上没有让他回西北，或许是顾虑他的伤势，也可能是担心他功高震主，但这些宁王都不在意了，他当年去西北是为了避开夺嫡之争，留在那里是因为遇到了珍娘。

如今的他，已经看淡了一切。权势也好，功名也罢，都比不上一个完整的家。只可惜，有些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当芸芸从午睡中醒来时，府中下人已经传来消息，说宁王回府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坐起身，任由丫鬟为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望着那片光影出神，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虽说宁王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毕竟接触不多，她对这位王爷并无太多依恋之情。

“小姐，该去上课了。”丫鬟轻声提醒道。

芸芸点点头，任由丫鬟为她换上一身淡青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衬得她越发娇小可人。

今日的课程有些特别。赵夫子没有按往常那般教授骑射，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偏厅，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摆放整齐的木工工具和各色材料。

“今日我们上手工课。”赵夫子捋着胡须，目光扫过堂下的学生们，“钱元熙他们做的小木马很不错，手艺颇为精湛。”

话音刚落，钱元熙便挺直了腰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虽说匠部在六部中地位最低，但到底是朝廷命官，多少人挤破头都求不来这样的差事。赵夫子一向主张因材施教，若是哪个学生在这方面有天赋，他也乐意培养。

“夫子，我能不能做纸鸢？”芸芸举起小手，眼睛亮晶晶的。

赵夫子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在动手之前，我们得先学会画图纸。”

“画图纸？”芸芸歪着头，一脸困惑。

“对，要把想做的东西先画下来，标注好尺寸。”赵夫子走到案前，拿起一张宣纸示范，“这样才能做出漂亮的成品。”

一旁的赵芷夭也来了兴致：“我也想学做纸鸢！”她平日里因为容易划伤手，娘亲从不让她碰这些，如今有了正当理由，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哼哼，我不止会糊纸鸢，还会搭骨架呢！”韩语灵也不甘示弱地插话道，小脸上写满了骄傲。

三个小姑娘顿时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学堂一时热闹非凡。赵夫子也不急着打断她们，等她们聊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敲了下戒尺：“安静。”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芸芸乖巧地端坐着，小小的身子坐得笔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她的目光专注地盯着赵夫子手中的笔，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一旁旁听的楚王看得心都要化了，这个小团子实在太可爱了，认真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王爷，您又走神了。”跟小无奈地提醒道。

楚王这才收回目光，却依旧忍不住时不时瞟向芸芸，赵夫子看到楚王这副模样，暗自摇头，这位王爷对芸芸的宠爱，怕是要惹来非议了。

“手工课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赵夫子正色道，“首先要学会用工具，要懂得材料的特性，还要掌握基本的制作工艺。”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如何正确使用工具，芸芸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认真地点着小脑袋，时不时还会用小手比划两下。

“你们三个小姑娘一组。”赵夫子安排道，“钱元礼和钱元瀚一组。大家先画图纸，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钱元瀚本想说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但想到要画图，顿时蔫了，他看了看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由得叹了口气。

“来，芸芸，我教你研墨。”韩语灵拉过芸芸的小手，将她带到案前。

“要用力按压，不然墨汁出不来。”她一边示范一边解释，“你试试看。”

芸芸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研起墨来，她的动作虽然生疏，但很认真，眉头微蹙的样子格外可爱。

楚王在一旁看得欢喜：“瞧瞧咱们芸芸，多用功啊！要是能考状元就好了。”说着说着，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女子不能考状元，这规矩不公平！”

“王爷，这可是祖制...”跟小连忙劝道。

“谏议院那帮老东西，整天盯着本王做什么！”楚王冷哼一声，“还有仪制司那个应宪，越老越古板！”

跟小只能默默听着王爷发牢骚，心中暗叹：这位爷又要惹麻烦了。

而此时的芸芸，已经和两个姐姐商量好了要做什么样的纸鸢。赵芷夭负责画图，韩语灵准备材料，芸芸则在一旁认真地学习。

“芷夭姐姐画得真好。”芸芸由衷地赞叹道。赵芷夭画的纸鸢图样精致漂亮，连装饰的花纹都画得栩栩如生。

“等做好了，我们就放给王爷看。”赵芷夭笑着说，“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芸芸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虽然她对宁王没什么感情，但对一直照顾她的楚王，她还是很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