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想读书识字

柳姨娘的话音刚落，楚王妃的目光便如寒冰般扫过众人。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暗含威严：“入府多年，竟不知规矩为何物？”

柳姨娘面色煞白，双腿不住颤抖。楚王妃继续道：“晚些时候，我会请了梅嬷嬷去你院中，亲自教导。每日抄十遍府规和心经，清清脑子里的污秽。”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将柳姨娘最后的倔强砸得粉碎。她瘫坐在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恐惧。

“你...你不能这样做，我可是王爷的人！”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的希冀。

楚王妃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你是王爷的妾室。”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将柳姨娘浇了个透心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其他姨娘见状，纷纷低头退走，生怕受到牵连。她们互相交换着惊恐的眼神，脚步匆匆，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王妃的视线之外。

楚王妃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拉过芸芸的小手。“柳姨娘乱说话，母妃已经处置了她，芸芸不委屈了好不好？”

芸芸懵懂地点点头，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似懂非懂。她只觉得母妃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人心安。“我听母妃的！”小姑娘乖巧地回应道。

楚王妃看着小姑娘天真无邪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想起早晨别院上传来的喜讯，心中愈发忧虑。那些不寻常的钱收，母牛一产三犊，母羊产下七只羔羊，母猪更是一胎四十多只...这些异象是否与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什么联系？

如果真是芸芸带来的福运，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楚王妃暗自叹了口气，决定找个机会回娘家商议此事。

用过早膳，芸芸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花茶。她偷偷抿了抿嘴唇，感受着口中淡淡的清香。

楚王妃看着小姑娘可爱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这个孩子，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正当楚王妃沉浸在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王妃，不好了！”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楚王妃蹙眉，示意她稳住心神慢慢说。丫鬟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柳姨娘...她...她上吊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惊雷，在楚王妃耳边炸响。她猛地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眼底疲惫，一抹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快带我去看看！”她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外走。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楚王妃匆匆赶到柳姨娘的院子，只见院中已经聚集了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她们围在一棵老槐树下，神色各异，有的掩面而泣，有的则面露惊恐。

楚王妃强压下心中的波动，沉声问道：“人呢？”

一个年长些的丫鬟上前回答：“回王妃的话，已经送到后院厢房了。大夫正在查看。”

楚王妃点点头，快步向厢房走去。推开门，只见柳姨娘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大夫正在为她把脉，眉头紧锁。

“大夫，如何？”楚王妃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夫叹了口气，低声道：“回王妃的话，幸亏发现得早，人是救回来了。只是...只是受了些惊吓，需要好生调养。”

楚王妃暗自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威严的神色。她转向一旁的管事嬷嬷，吩咐道：“好生照看，不得有误。若有什么变化，立即禀报。”

走出厢房，楚王妃的脚步略显沉重。这件事不能就此了结。柳姨娘的举动，不仅关乎一个人的生死，更牵涉到整个王府的声誉。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王妃坐在案前，思绪万千。她提笔写了一封信，仔细封好后交给心腹丫鬟：“你亲自送到我娘家去，务必交到我大哥手中。”

丫鬟领命而去，楚王妃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远处的花园。芸芸正和其他孩子嬉戏玩闹，阳光洒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映出一片纯真无邪。

看着这一幕，楚王妃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

午后，夏嬷嬷领着裁缝进屋，为芸芸仔细量起尺寸。量毕，裁缝心中有数，朝伙计微微颔首。伙计会意，向楚王妃行礼后，取出一叠布料样品。

“这些是绮罗阁最新的花色和料子，”伙计恭敬道，“还请王妃过目，定下用料后小的们好开工。若是想定制，还得让绣娘加工，只是工期怕是要慢些。”

楚王妃轻轻抚摸着怀中芸芸的发丝，眉头微蹙。秋冬衣裳尚可等待，春夏衣衫芸芸却是急需。她对外面买来的成衣并不满意，早些换新的为好。

“芸芸，”楚王妃柔声唤道，“来看看这些布料，喜欢哪一种？”

芸芸抬头望向母亲，只见她眼中满是温柔。她从未见过如此多彩的布料，被母妃抱着细看，不由得被五彩缤纷的世界吸引。伙计送来的多是鲜亮色彩，水粉、淡蓝、月色，绣的也是花鸟虫草，颇有童趣。

芸芸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一块淡粉色的锦缎，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这个...这个好看，”她怯生生地说道。

楚王妃微笑着点头，“芸芸喜欢就好。”她转向伙计，“这块淡粉色的用来做一件裙子吧。”

芸芸心中一喜，却又有些不安。她贪心地想要更多，又怕人说她得寸进尺。犹豫间，她偷偷瞥了母亲一眼，却见楚王妃正温柔地看着她。

“还有哪些喜欢的？”楚王妃轻声问道，“别怕，想要什么就说。”

芸芸咬了咬唇，小声道：“那个淡蓝色的...还有月白色的...”

楚王妃笑着应允，又叫来几个哥哥帮忙参详。钱元熙稳重，钱元瀚活泼，钱元礼则时不时偷瞄着门外，显然心思不在这里。

“元礼，”楚王妃突然唤道，“你觉得这件水绿色如何？”

钱元礼一惊，支吾道：“挺...挺好的。”

楚王妃莞尔，“既然觉得好，那就留下吧。芸芸，你看哥哥们都在帮你挑选呢。”

芸芸怯怯地看了哥哥们一眼，见他们笑意盈盈，这才放下心来。不知不觉间，已选了不少颜色出来。楚王妃见状，心中暗自盘算，虽比原先吩咐的数量多了些，但想到芸芸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也就不再纠结。

选好花色已是不早，楚王妃蹙眉看向仍围在一旁的孩子们，“你们不去上课？”

几个孩子闻言一僵，年长的钱元熙已规矩行礼，“这就去，免得夫子责骂。”说罢，拉着几个弟弟就要离开。

钱元礼却不死心，小声问道：“母妃，妹妹不跟着一起吗？她还不识字呢，应该去学堂的。”

楚王妃摇头，“芸芸身子还弱，养好了再去不迟。你们快去吧，迟到了被夫子罚可别来找我哭。”

几个兄弟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芸芸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她也想读书识字，可又怕太贪心什么也得不到。转念一想，村里那么多人不识字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再说还有芽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