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团圆

柳韵婉下意识地转头，正对上杜昊若有所思的目光。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柳韵婉轻声开口，声音清澈却带着几分苦涩，"留在这里并非我所愿。"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说完，她转身离去，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留下一室寂静。

"阿昊，"陶予殊的声音突然从书房传来，"过来一下。"

杜昊应声而去，留下杜歌雨一个人坐在廊下，望着柳韵婉离去的方向发呆。

书房内，檀香缭绕。陶予殊放下手中的书卷，开门见山："柳郡主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昊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姐夫您这话是什么用意？"

"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陶予殊笑道，眼中带着几分深意，"柳郡主不错，你们很般配。"

"这..."杜昊一时语塞，没想到姐夫会有这样的打算。

"若是柳郡主留在府上，对你姐姐不好，"陶予殊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姐姐伤心？"

这话正中杜昊的软肋。他怎么忍心让姐姐受委屈？可是...

"云东王那边..."杜昊还是有些犹豫。

陶予殊不以为然："他既然把人送来，就是相信我能给柳郡主找个好归宿。况且，你们年纪相仿，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

杜昊沉默了。他想起方才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柳韵婉站在窗前的样子，像是一幅精致的画卷，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哀愁。

"给我些时间考虑。"最终，他这样回答。

陶予殊点点头，没有强求。他知道，为了姐姐，杜昊最终会答应的。

不出所料，杜昊回家思来想去，觉得姐夫的建议可以采纳，于是便又找到了爹娘把事情说了。

杜太医夫妇听了，觉得柳郡主的确很适合自己儿子，而且大将军做事一向妥帖。

第二天，杜昊就来到将军府传达杜太医的意思，"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安排吧。"

陶予殊微微颔首，心中已有计较。

次日一早，他便动身前往云东王府。府邸气派恢宏，却透着一股萧瑟之气。侍女引她穿过重重庭院，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

云东王正在书房看折子，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更添几分冷漠。

"王爷，"陶予殊恭敬行礼，"今日来是为郡主的婚事。"

"韵婉？"云东王这才抬眼，目光淡漠，"她既已送予将军，其婚配之事，自然由将军做主。"说完便又低头批阅公文，显然不愿多谈。

离开云东王府，陶予殊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杜府。杜正仪夫妇对他的到访显然早有准备，茶点糕饼摆了满桌。

"这门亲事，"杜夫人端着茶杯，笑意温婉，"我与老爷都觉得甚好。柳郡主虽说身世坎坷，但举止大方，性情温和，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杜正仪捋着胡须点头："确实如此。只是阿昊那孩子......"

陶予殊放下瓷盏，语气笃定："夫人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告别杜府，天色已近黄昏。陶予殊来到柳韵婉居住的院落，远远便看见少女正在赏花。暮色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柳郡主。"陶予殊轻声唤道。

柳韵婉闻声回头，眸中惊喜一闪而过。她连忙起身行礼："将军。"

"坐吧，"陶予殊示意她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为你的终身大事。"

柳韵婉身子微僵，手指下意识揪住衣角。院中花香袭人，却掩不住她眼中的慌乱。

"将军的意思是......"她声音微颤。

"我给你两个选择，"陶予殊直视着她的眼睛，"其一，你可以留在将军府为妾。我与夫人琴瑟和鸣，必不会让你受委屈。但终究......"

"第二个呢？"柳韵婉急切地打断她，随即又为自己的失态红了脸。

陶予殊不禁莞尔："那日在花园与你说话的阿昊，你可还记得？"

"我选第二个！"柳韵婉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羞赧地低下头。

月光悄然洒落，为少女染上一层柔和的银辉。陶予殊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了然。这丫头，怕是早已对阿昊存了心思。

"既然你已选定，婚期便定在下月初九如何？"

柳韵婉红着脸点头，指尖还在不安地绞着衣角。

婚礼的筹备很快展开。虽说云东王对女儿漠不关心，却也赐下丰厚嫁妆，想来是顾及颜面。陶予殊亲自操持，力求周全。

婚礼当日，秋高气爽，天朗气清。新人拜堂时，陶予殊站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欣慰。柳韵婉一袭红衣，明艳动人；杜昊也是一表人才，两人当真般配。

杜歌雨因身子不便未能出席，但听闻婚事圆满，也是由衷欢喜。她靠在床头，脸上带着倦意，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夫君这一招棋，当真是高明。"她笑看陶予殊。

陶予殊正要说话，却见杜歌雨突然面色一变，捂住腹部。

"夫人！"她大惊失色，连忙唤人请产婆。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陶予殊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每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痛呼，心就揪紧一分。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婴儿的啼哭声才划破黎明前的寂静。

"恭喜将军，是个小少爷！"产婆笑逐颜开地出来报喜。

陶予殊连忙进屋，只见杜歌雨虽然疲惫，却是一脸幸福。她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正轻声细语地哄着。

"叫什么名字好？"杜歌雨抬眼问道。

陶予殊凝视着那张小小的脸庞，轻声道："就叫陶玉谨吧。"

"睿智聪慧之意？"

"是啊，"陶予殊伸手轻抚婴儿的脸颊，"我们不必给他太大压力，只愿他平安喜乐便好。"

杜歌雨握住他的手，眼中泛着泪光："夫君，我很幸福。"

陶予殊俯身在她额上轻吻："我也是。"

窗外晨光熹微，新的一天正缓缓开始。院中的花香随风飘散，带来阵阵清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