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驸马

可这份感情，究竟是执念，还是真心？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已嫁人。"杜歌雨淡淡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放下帘子，吩咐车夫驾车离去，留下吕礼碧独自站在原地。

杜歌雨回到将军府时，天已完全黑了。刚进院子，就看见徐清菡在廊下等她。

"雨儿，你回来了。"徐清菡拉着她的手，"今日去安王府可还顺利？"

"嗯，侧妃娘娘待我很好。"杜歌雨笑道，"对了，娘有什么事寻我？"

"我听说你堂姐准备结婚了。"徐清菡说着，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是个六品官员，为人正直，家风清白。"

杜歌雨点头。比起吕礼碧，这样的归宿已是不错。

"总比嫁给吕礼碧强。"她轻声说。

蓝茵莲出嫁不久，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传遍了紫霄城。

吕礼碧竟然成了驸马。

这个消息传到杜歌雨耳中时，她正在院中修剪花枝。手中的剪刀一顿，差点剪断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她怔怔地望着那朵花，眼神有些恍惚。

"公主殿下怎会看上他？"杜歌雨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抚过花瓣。

杜歌雨回过神，转头看向走近的丈夫。阳光从树叶间洒落，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抿了抿唇："吕礼碧这步棋下得真妙，攀上了公主，等于多了一重保护。"

"你担心他会借着驸马的身份对付我们？"陶予殊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

杜歌雨点头，眉间蹙起一丝忧虑："他向来睚眦必报，这次有了靠山，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上次的事情，他一定记恨在心。"

"不必担心。"陶予殊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没有实权的驸马，不过是个金丝雀罢了。"

"可是..."杜歌雨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放心，若他敢轻举妄动，我自有办法对付。"陶予殊的声音沉稳有力。

春日渐暖，半月后便是公主大婚之日。

这日一早，杜歌雨便开始梳妆打扮。她换上新做的湖蓝色裙装，裙摆上绣着细密的暗纹，衬得她肤若凝脂。发髻间簪着一支点翠流苏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夫人今日格外动人。"陶予殊看着镜前的妻子，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杜歌雨抬眸瞥了他一眼："少说这些甜言蜜语。"话虽如此，嘴角却微微扬起。

两人携手前往公主府。刚进门，就见到一身喜服的吕礼碧迎了上来。他身着大红喜袍，面带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

"大将军，夫人。"吕礼碧拱手行礼，声音温和，"有失远迎。"

陶予殊拱手还礼："恭喜驸马。"

杜歌雨看着吕礼碧温文尔雅的样子，心中却起了疑虑。这副模样，不知是真心还是伪装。宴席上，她被安排在一桌贵妇中间。觥筹交错间，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你们可晓得咱们公主为何独独看上了楚世子？"一位夫人压低声音问道，眼中带着八卦的光芒。

"听说是因为画画？"另一位夫人接话，手中的团扇轻摇，"吕世子常去教公主作画，日久生情。"

"我倒觉得吕世子配得上公主，年轻有为，相貌堂堂。"

"是啊，听说他的画作极好，连宫里的画师都赞不绝口。"

杜歌雨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不禁冷笑。吕礼碧那点画工，也配做公主的老师？她端起瓷盏，掩饰眼中的讥讽。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高座上的司马珊身上。新嫁娘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婚宴进行到一半，吕礼碧起身敬酒。他举止优雅，言辞得体，惹得不少夫人暗暗称赞。可杜歌雨却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得不真实。

她注意到吕礼碧敬酒时的路线，似乎刻意避开了某些宾客。而那些被避开的人，大多与陶予殊有些渊源。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紧。

婚宴散后，回府的马车上。

"夫君，你那边可有打听到什么？"杜歌雨靠在车窗边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

陶予殊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中一动："怎么？对吕礼碧这么关心？"

"我是想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杜歌雨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恼怒。

陶予殊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认真打量起她来。马车内光线昏暗，她的侧脸在摇曳的灯影下显得格外柔美。

"你该不会是..."

"夫君！"杜歌雨气恼地打断他，"你再胡说，今晚就别想进我房间！"

陶予殊这才笑出声来："好好好，不逗你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会对我们不利。"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其实此事另有隐情。据我所知，吕礼碧能入公主眼，并非因为画技。"

"那是为何？"

"前些日子，有人在公主府附近发现了可疑的踪迹。后来查明，竟是西域细作。正是吕礼碧发现并擒获了那人。"

杜歌雨蹙眉："就因为这个？"

"不止。"陶予殊压低声音，"那细作供出，还有同伙潜伏在京中。吕礼碧主动请缨，说要协助查案。"

"所以这门亲事......"

"是陛下的意思。"陶予殊叹了口气，"让吕礼碧入赘公主府，既是赏赐，也是方便他继续查案。"

杜歌雨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夫君，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什么？"

"那个细作，会不会是他安排的？"杜歌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为的就是接近公主？"

陶予殊若有所思："这个想法倒是新颖。不过，就算是他安排的，现在也无从查证了。"

公主府中。

司马珊站在廊下，看着庭院中被雨打落的花瓣。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每当看到这样的雨天，总会想起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的身影。

"吕礼碧！"她突然转身，将手中团扇狠狠摔在地上，"你如愿以偿了？"

吕礼碧正要踏入廊下，被这一声怒喝惊得停住脚步。雨水顺着他的衣袖滴落，在地上洇开一片水渍。

"公主殿下息怒。"他低头行礼，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意，"臣一定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公主殿下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