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重伤

"伤得很重，得尽快送回府中。"陶予殊说着，用木板将人抬上马。

两天后，伤者终于醒来。

"三十二刀，"陶予殊看着床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竟然都没死，真是条汉子。"

"陶...陶大将军？"伤者艰难开口，声音沙哑。

"你认得我？"

"在下顾蕴，是西陵伯府的护卫。"

陶予殊眼神一凝，"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顾蕴咳嗽几声，脸色苍白如纸，"都是王妃设计要我性命。"

"为何？"

"她...有了身孕，其实是和我......"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杜歌雨站在屏风后，手中的瓷盏差点掉在地上。她记得吕氏之前想偷龙换凤，如今却又怀了顾蕴的骨肉，这讽刺得令人发笑。

陶予殊眸光闪动，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对付吕氏的好机会。

"此事我会调查，你先好好养伤。"

看着顾蕴疲惫地闭上眼，陶予殊转身走出房间。杜歌雨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夫君打算如何处理？"

"先派人盯着吕府和安王府的动静。"陶予殊停下脚步，"吕氏这次怕是要玩火自焚了。"

杜歌雨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日传来消息，说安王妃身子不适，已经闭门谢客多日。"

"看来是在想办法遮掩。"陶予殊冷笑一声，"不过这次，她怕是遮不住了。"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依次亮起。杜歌雨站在廊下，看着远处的灯火出神。忽然，一阵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陶予殊适时披上一件斗篷，将她裹在怀里。"天凉了，别着凉。"

"夫君，"杜歌雨靠在他怀里，声音轻柔，"你说吕氏这次会不会......"

"放心，"陶予殊打断她的话，"这次，他们插翅难逃。"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顾蕴执意要离开。他的伤势已经痊愈，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院子里，晨露未干，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凉意。

"大将军救命之恩，顾蕴永世难忘。"他跪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陶予殊连忙上前扶他："顾兄弟，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他看着顾蕴坚毅的眼神，轻声道，"若无去处，不妨留在军营效力。"

"多谢大将军厚爱。"顾蕴摇头婉拒，眼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是在下还有未了之事，不能久留。"

陶予殊没有强求，只是叮嘱道："若有需要，随时可来找我。"

年初时节，春寒料峭。符氏设宴庆贺生辰，特意邀请了杜歌雨。府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杜姑娘...不，该唤你将军夫人了。"符氏含笑迎上前，眼中带着真诚的喜悦。

"侧妃娘娘太客气了，叫我雨儿便是。"杜歌雨笑着回道。

两人相谈甚欢，说起往事，符氏眼中泛起泪光："若非你们相助，我和钰儿怕是..."

"娘娘言重了。"杜歌雨连忙打断她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嬷嬷进来禀报："启禀娘娘，吕世子求见。"

杜歌雨心中一紧，本能地想要避开。但转念一想，在符氏面前躲闪反而显得心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端起瓷盏抿了一口。

吕礼碧进门后，目光立刻锁定在杜歌雨身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就被掩饰下去。"向侧妃娘娘行礼。"他强压怒意，声音里带着几分生硬，"不知可否让我去看看姐姐？"

符氏为难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妃养病。"

吕礼碧眸中寒光一闪，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他知道，这不过是个托词。可眼下，他却不得不强忍下这口气。

"侧妃娘娘，求您通融。"他再次躬身作揖，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焦急，"只需一刻便好。"

符氏斜倚在描金软榻上，手中的瓷盏轻轻晃动。檀香袅袅升起，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浮动的阴影。她抬眼看了看跪立已久的吕礼碧，语气依旧平静："世子若想见王妃，还请先去面见王爷。"

吕礼碧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姐姐重病，他却连探视的资格都没有。这种无力感令他几欲发狂。

"在下只想探望姐姐片刻，绝不会打扰她养病。"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还请侧妃娘娘开恩。"

"本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符氏放下瓷盏，目光渐冷，"没有王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王妃休息。"

殿内一时寂静。檀香缭绕间，吕礼碧缓缓起身，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上回响。

找到安王请求探视的过程并不顺利。等他终于获准进入内院，天色已近黄昏。

推开房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吕礼碧的心猛地揪紧了。

床榻上，姐姐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他快步上前，却被守在一旁的嬷嬷拦住。

"世子请留步，王妃正在昏睡。"

吕礼碧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站在床边，看着姐姐消瘦的面容，喉头发紧："她...这些日子都这样？"

"回世子的话，王妃时醒时睡，醒着的时候也总是恍惚。"嬷嬷叹了口气，"太医说是心病，需要静养。"

吕礼碧握紧拳头。他知道姐姐为何会病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辜负了姐姐的安王！

"劳烦嬷嬷们多加照料。"他艰难地开口，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这些银两..."

话未说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院外传来。吕礼碧浑身一僵，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他快步走到回廊下，躲在廊柱后。果然看见杜歌雨与符氏有说有笑地走过。杜歌雨一袭淡青色裙装，明媚的笑容让她整个人都在暮色中发着光。

看着她与符氏亲密的样子，吕礼碧只觉得胸口发闷。等杜歌雨告别符氏准备离开，他立刻跟了上去。

在府门外拦住她的马车时，吕礼碧的声音已带着明显的怒意："为何与符氏交好？你明知她与吕氏势不两立。"

马车帘子被掀开，杜歌雨冷冷地看着他："我与谁交好，与吕世子何干？"

"你明知我对你..."

"对我如何？"杜歌雨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是真心还是利用？吕世子，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吕礼碧语塞。他承认，最初接近杜歌雨，确实是为了接近徐清菡，讨好祖父。可后来...他的心意早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