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结怨

杜歌雨望向陶予殊，"这么说来，吕氏早就知道自己怀的是个女儿？"

陶予殊微微颔首，眸光沉静："据可靠消息，御医馆有人收了吕氏的好处，一直瞒着这个消息。"他顿了顿，"所以她才会处心积虑地对付符氏。"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她抬眼望向陶予殊，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

陶予殊沉吟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的宫墙："等安王到来。我已安排了两个会武艺的人在符氏身边，只要安王还念着她，她就暂时安全。"

"卓嬷嬷和卓姑芸？"

"嗯，她们是将门之后，身手不错，为人也可靠。"

杜歌雨点头，她太清楚了，在这深宫之中，外人的帮助终究有限。符氏若想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存活下去，最终还是要学会自救。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要消散在夜风中。

陶予殊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不，这声谢我是该说的。"杜歌雨坚持道，目光坚定，"你帮了杜正仪，也帮了符氏，这些都值得我感激。"

月色如水，倾泻在两人身上。他们守在符氏的房门外，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梅花香。杜歌雨抬头望天，繁星点点，却难掩心中的忧虑。

"你说，吕氏会善罢甘休吗？"杜歌雨低声问道。

陶予殊摇头："不会。生下女儿对她来说是个打击，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符氏母子。"

"所以我们更要小心。"杜歌雨叹了口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她的眼线。"

天色渐明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王终于赶到，他的衣衫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他先去看了生下女儿的王妃吕氏，随后便急匆匆来到符氏这边。

"琳儿，咱们的孩子现在如何？"安王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符氏脸上泛起欣喜的红晕，让奶娘把孩子抱了过来。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孩子身上，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父皇已经赐名司马钰，你觉得如何？"安王温柔地看着儿子，手指轻轻抚过孩子的小脸。

"好听，臣妾代表钰儿多谢皇上恩典，谢过王爷。"符氏柔声答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但杜歌雨注意到，她的手指正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强自镇定。

安王又陪着母子说了会话，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待他走后，符氏立刻让人请杜歌雨进来。

"杜姑娘，这次多亏有你。"她真诚地说，眼中带着感激。

杜歌雨摆手："娘娘不必客气，我们是盟友。再说，这也是陶将军的功劳。"

"不，这份恩情我记下了。"符氏坚持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虽然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但将来......"

"娘娘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杜歌雨打断她的话，"前路漫漫，还需娘娘自己走下去。这位卓嬷嬷和卓姑芸是将门之后，以后这几个人都可以重用。"

符氏看向两个陌生的面孔，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卓嬷嬷和卓姑芸向她行礼，目光坚定而忠诚。

"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和小公子。"卓嬷嬷沉声说道。

"娘娘放心，"卓姑芸抬起头，声音坚定而沙哑，"我们定当用命护住您和小公子。就算是拼了这条命。"

"娘娘，"杜歌雨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在安王府，最重要的是安王的态度。吕氏再是王妃，也不过是个外姓女。您要记住这一点。"

符氏微微颔首，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宗的小可怜了，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明白，有时候示弱反而会招来更多的欺压。

寺庙外，众人准备启程回紫霄城。

吕氏阴沉着脸走来，她的裙摆在地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看到杜歌雨，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刺骨的寒意。

"杜姑娘，"吕氏扯出一抹假笑，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真是巧啊。"

杜歌雨不慌不忙地回以浅笑："是啊，王妃诞下小郡主，可喜可贺。"她的语气平和，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

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若不是杜歌雨从中作梗，现在抱着小皇孙的人就该是她了。想到这里，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杜姑娘今日让本宫受的气，"吕氏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来日必当奉还。"说完，她缓步踏上车阶，进入了华贵的马车，车帘"啪"的一声被拉上。

陶予殊走到杜歌雨身边，望着远去的马车，低声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杜歌雨轻笑一声，她的语气轻松，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凝重。

月底，陶予殊正式下聘。他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那份期待已久的婚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而，这份喜悦很快就被打断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陶予殊收起婚书，抬头看向门口。

司马珊大步走进书房，她的脸色异常严肃："你的隐疾当真痊愈了？"

陶予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不敢说完全好了，但确实比从前好多了。"他的声音有些尴尬。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司马珊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责备，"为何还要耽误杜歌雨？"

陶予殊假意长叹一声，"是杜姑娘执意要嫁。她说，即便我这辈子都好不了，她也认了。"

司马珊愣住了。她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这实在令她难以置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追问道，语气中带着怀疑。

"千真万确。"陶予殊苦笑着说，"公主若不信，大可去问秦太医。"

司马珊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大婚之日。

清晨，秦府上下一片忙碌。庭院里摆满了喜庆的红色装饰，空气中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杜歌雨坐在玉镜前，看着嬷嬷为自己梳妆。镜中的新娘明艳动人，一袭大红嫁衣衬得她肤若凝脂。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

上一世，她穿越过来，已经与陶予殊成婚。那时的她，只听说过自己的夫君为国捐躯。后来重逢直至在一起也穿过嫁衣。这一世，她终于能真真正正地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小姐，该戴盖头了。"嬷嬷轻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