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像她

而且......她长得那么像她。

想到那人温柔的笑容，吕礼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从小失去母爱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样的温暖。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撑着油纸伞，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只管盯着杜歌雨就是。"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留下蓝茵莲一人站在庭院里，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陶予殊送杜歌雨回府，一路上都不发一语。街道上行人渐稀，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偶尔有风吹过，带起杜歌雨的裙摆，飘散出淡淡的香气。

"多谢陶将军。"到了府门前，杜歌雨真诚道谢，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陶予殊依旧没看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暮色四合，他的背影在街道上拉得很长。

杜歌雨望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这个男人，她再也不想理他了！可心里却又忍不住想，他为何总是这般疏离？

这边，杜正仪研读完几本医书，才去拜访陶予殊。他一路沉思，想着今日要问的那些话。

"杜太医来访，有心了。"陶予殊亲自倒茶，态度温和。茶香袅袅升起，在灯光下形成一道轻纱。

杜正仪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将军。案几上的烛火映照着陶予殊的面容，使他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加沉稳。他们素无交集，陶予殊当年更只是个孩子，为何会帮他们躲过那场浩劫？

除非亲眼见到陶予殊的字迹，或者听他亲口承认，否则他始终抱有疑虑。案上的茶香渐渐散去，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将军守护边疆，保家卫国，老夫敬佩。"杜正仪试探道，目光紧紧盯着陶予殊的表情。

"杜太医的医术了不起，救死扶伤，才是大玄的功臣。"陶予殊不卑不亢地回答，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寒暄过后，杜正仪终于开口问道："陶将军，你可是当年的墨兰居士？"屋内的烛火晃了晃，仿佛也在等待答案。

陶予殊一怔，随即问道："太医如何得知？"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指尖却微微颤动。

"多亏小女曾见过将军的书信。"杜正仪说着，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

陶予殊心中一动。原来她早已认出他来！可为何始终不肯相认？他望向窗外的夜色，思绪纷乱如麻。漆黑的夜色中，似乎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数疑问在心中翻涌，但他只能压下激动，淡淡一笑："当年不过举手之劳，太医不必挂怀。"烛火映照下，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

杜正仪将瓷盏推到陶予殊面前，神色略带关切："听闻将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知老夫可否为将军诊治？"

陶予殊端起瓷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消息必是杜歌雨透露出去的，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躲着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实不相瞒，在下并无大碍。"他放下瓷盏，"只是找个由头推拒陛下的赐婚罢了。"

杜正仪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将军，老夫斗胆，可否为您把个脉？"

陶予殊伸出手腕，任由对方诊脉。"将军身体康健。"杜正仪收回手，神色复杂，"为何要用这样的借口推拒陛下美意？"

话一出口，杜正仪就后悔了。毕竟两人交情尚浅，这般打探似有不妥。

陶予殊却不以为意："实不相瞒，在下心有所属，不愿误了公主。"

"原来如此。"杜正仪恍然，正欲起身告辞。

"杜大人。"陶予殊突然开口，"不知可否邀请在下去府上做客？"

杜正仪的动作顿住了。这位将军向来独来独往，今日怎会主动提出拜访？除非...他心中猛地一动。莫非陶予殊中意的是雨儿？

可两人应该素未谋面才对。不对，雨儿曾说见过将军的字迹...种种疑虑在心头盘旋。

"大将军为何突然想到要来府上？"杜正仪警惕地问。

陶予殊心知不能暴露与杜歌雨的关系，淡然一笑："礼尚往来而已。大人待我如此热情，在下理应回访。"

回府路上，杜正仪越想越觉蹊跷。雨儿对陶予殊的伤势如此关心，陶予殊不惜自毁名声也要推拒赐婚...这其中必有隐情！

第二日，小院里，杜歌雨正捧着一卷书细细品读。秋日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

"小姐，陶将军来访了！"丫鬟匆匆跑来禀报。

"噗——"杜歌雨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手中的书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今天怎么来了，是要来相认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或者只是正常的拜访，根本不是为她而来。

"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堂见客。"丫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杜歌雨抚了抚胸口，对着玉镜整理衣裙。镜中的少女面若海棠花，眸光流转，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往正堂走去。

一进门，就对上了陶予殊灼热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令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女儿，这位是陶将军，还不见礼。"杜正仪的声音传来。

"小女见过将军。"杜歌雨福身行礼，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杜姑娘不必多礼。"陶予殊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听说姑娘见过本将的字迹？不知是在何处？"

杜歌雨心头一跳。这辈子哪来的机会见他字迹？分明是上辈子的事...

"时日已久，实在记不清了。"她强作镇定，却感觉心跳得更快了。

陶予殊唇角微扬，她的反应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

"杜大人。"他郑重开口，"晚辈仰慕令嫒多时，今日想向您提亲。"

此言一出，杜歌雨瞪大眼睛。他怎能如此鲁莽？她不由得攥紧了衣袖，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杜正仪也是一惊："这...将军刚拒了陛下赐婚，若此时娶我女，恐怕..."

陶予殊沉默片刻："伯父说得对，是晚辈考虑不周。但请相信，晚辈对令嫒是真心实意。"

杜歌雨低着头，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