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平行时空

"抱歉，我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杜歌雨转身离去，裙摆带起一阵清风。她听到身后传来吕礼碧急切的呼唤，却充耳不闻。

杜正仪拦住想要追过去的吕礼碧，心中思忖，他不能贸然与吕氏撕破脸皮。

吕礼碧缓缓整理衣袖，"在下先告辞了，至于雨儿的..."

"请吕世子自重！"杜正仪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直呼小女闺名，实属不妥，还望世子以后注意。"

吕礼碧的指节在衣袖中悄然收紧，眼底涌动着怒意。他死死盯着杜正仪，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片刻后，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在下失礼了。"

虽然杜正仪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那一手剑法着实了得。吕礼碧很清楚，自己并非对手。最终，他只能强挤出笑容，向杜正仪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目送着吕礼碧的背影消失在庭院深处，杜正仪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父亲。"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杜歌雨从内室走出，裙裾轻摆，"吕世子走了？他说了什么？"

杜正仪仔细打量着女儿。几日前的意外让她失去了记忆，但未尝不是件好事。"雨儿，你当真不记得吕礼碧了？"

"不记得了。"杜歌雨摇头，眸光澄澈，"父亲不是说他只是个外人吗？既是外人，又有什么好记的？"

杜正仪心中一喜，几步上前将女儿搂入怀中，"说得对！不记得最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父亲..."杜歌雨无奈地笑了，挣扎了一下，"您这也太激动了。"

她抬头看着父亲略显消瘦的面容，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上一世，她活到七十六岁，却从未有过亲情的温暖。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父女之情。

"虽然我想不起从前的事，但我知道，我一定做过让父母伤心的事。以后，我再也不会让您和母亲难过了。"

杜正仪眼眶微红，抬手轻抚女儿的发顶，"好，不愧是为父的掌上明珠！"

正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衣的少年走进来，眉目间与杜正仪有七分相似。

杜歌雨愣了一下，这是她的弟弟？没想到这一世连弟弟都有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感觉很奇妙。

"昊儿？今日不是该在学堂么？"杜正仪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

"父亲，先生今日告假。"少年走近几步，关切地看向杜歌雨，"姐姐没事吧？"

杜歌雨看着这个俊秀的少年，不由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

杜昊明显一怔，似乎对姐姐的态度感到诧异。他记忆中的姐姐总是冷着一张脸，很少对他露出笑容。

杜正仪见状解释道："你姐姐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你要多体谅她。"

"我...我饿了。"杜歌雨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可以用膳了吗？"

用过晚膳，杜歌雨习惯性地在院中散步。这是她延续了七十多年的习惯，上辈子能活到七十六岁高龄，这个习惯功不可没。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庭院镀上一层银辉。花架下的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远处的竹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她看到杜昊站在不远处，手指绞在一起，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昊儿，要一起散步吗？"她主动邀请道。

少年显得有些局促，"姐姐，你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若是做错了什么，姐姐知错了可好？"杜歌雨柔声道。

"我一直都懂姐姐的心。"杜昊认真地说，眼睛亮晶晶的，"姐姐虽然总是不理我，但我知道，姐姐其实很关心我。每次我生病，都是姐姐守在床前照顾我。"

杜歌雨心头一热，忍不住摸了摸弟弟的头，"昊儿真懂事。来，陪姐姐走走。"

两人在月光下散步，杜昊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在学堂的趣事。杜歌雨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远处的厅堂里，杜正仪和夫人站在窗前，看着和睦的姐弟俩。

"老爷，你看，雨儿和昊儿如今的感情多好。"她微微侧首，声音轻柔。

杜正仪负手而立，目光在杜歌雨身上停留片刻，"确实，失忆反倒让这丫头变乖巧了。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虑。

"怎么了？"徐清菡察觉到丈夫语气中的异样。

"总觉得这丫头最近有些不对劲。"杜正仪微微皱眉，"虽说性情温和了许多，但举手投足间，总让人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徐清菡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那场意外的缘故。妾身记得，雨儿小时候也是个温柔的性子，直到昊儿那场大病......"

话未说完，往事已在心头翻涌。七年前的那个冬天，年仅七岁的杜歌雨，因为弟弟一场重病，不得不放下所有玩乐，日日守在病榻前照料。从那以后，姐弟二人便势同水火，针锋相对。

"往事不提也罢。"杜正仪挥了挥手，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厌恶，"只要她不再提起吕礼碧那小人就好。"

提到吕礼碧，徐清菡也蹙起眉头，"那人确实配不上雨儿。妾身已在为她物色良人了。"

"嗯，此事宜早不宜迟。"杜正仪打断道，"雨儿已及笄，再拖下去恐怕不好。"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院中，杜歌雨正和杜昊坐在石桌旁，听着弟弟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近来的见闻。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远处，似是心不在焉。

"姐姐，你在想什么？"杜昊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好奇地问道。

杜歌雨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听说最近大玄打了胜仗？"

"可不是！"提起这个，杜昊顿时来了兴致，双眼放光，"南楚军队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听说溃不成军。尤其是那位陶予殊陶将军，简直神了！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

听到"陶予殊"三个字，杜歌雨心中狂跳，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曾经陪伴她一生的相公，在这个时空居然早早就成为了叱咤风云的战神。

"陶予殊......"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姐姐？"杜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脸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