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福分

殿内柳妃正和柳如雨母亲楚氏聊天，柳妃靠在软榻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见到洛书衍和司马倾霜，她露出慈爱的笑容，"你们来了。"

"给王爷请安。"楚氏连忙拉着柳如雨起身行礼，脸上堆满了笑容。

柳如雨抬眼偷看了一眼洛书衍，又迅速低下头去，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受惊的蝶翼。

"舅母免礼。表妹也坐。"洛书衍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没有在柳如雨身上停留。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递向柳妃："母妃，这是儿臣新配的补药，一日一粒，可安神养气。"

司马倾霜在旁边看着，心中暗叹。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连寒暄的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多谢阿衍记挂。"柳妃冲儿子露出笑容，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母妃，"司马倾霜上前几步，握住柳妃的手，语气温和，"王爷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您的身子，特意找了名医开的方子。"

柳妃眼中泛起温暖的光，轻轻拍了拍司马倾霜的手："有你在王爷身边，我也放心。"

"是啊，"楚氏笑着插话，"王爷虽然不常说话，但心里都记着呢。娘娘有这样的儿子，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柳如雨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瞟向洛书衍，但每次都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司马倾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位表妹现在装得倒是柔弱，可当初在驿站时的咄咄逼人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倾霜还没正式见过舅母和表妹吧？"柳妃似乎想缓解气氛，主动开口介绍道。

"在王妃大婚时见过的，"楚氏笑道，眼角的笑纹堆叠，"只是那时王妃盖着盖头。如今可要好好认识认识。"

司马倾霜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往后舅母和表妹要常来侯府坐坐才是。"

"正该如此，"楚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洛书衍，"如雨这孩子性子内向，还望王妃多照顾。"

司马倾霜听出她话里有话，不动声色地应道："表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自然会照顾的。"

洛书衍始终安静地坐在一旁饮茶，对眼前的一切仿佛漠不关心。但司马倾霜注意到，每当柳如雨偷瞄他时，他的目光总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仿佛那里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宫女端上点心，是新鲜出炉的梅花糕。柳妃给洛书衍夹了一块："这是御膳房新做的，你小时候最喜欢吃。"

"如雨也爱吃这个，"楚氏插嘴，"以前在家，每到秋天都要做。"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洛书衍，"王爷应该还记得吧？"

洛书衍端起瓷盏，声音平静："抱歉，记不清了。"

柳如雨的手指微微蜷缩，攥紧了衣角。

这哪里是什么青梅竹马？分明就是一厢情愿罢了。司马倾霜在心中暗笑，脸上却维持着温和的笑容："表妹也尝尝，这梅花糕确实做得好。"

整个下午，亭中的气氛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流涌动。司马倾霜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陪着这对母女演了一场和睦家宴。

"时候不早了，"终于，洛书衍放下瓷盏，"儿臣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也好，"柳妃点点头。

直到告辞，楚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让柳如雨常去王府的事。司马倾霜笑着应承，心里却在冷笑。想借着表妹的名义接近洛书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待人一走，楚氏立刻拉住柳妃的手，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娘娘，如雨与王爷自小一起长大，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如今他们都长大成人了，您不是一直想撮合他们吗？"

她稍作停顿，又继续道："王爷如今已有了正妃，侧妃之位还有三个空缺，不如让如雨......"

柳妃无奈道："嫂嫂，阿衍从小就......"她犹豫了片刻，"他的婚事向来是他自己做主......"

楚氏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屑。她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循循善诱道："娘娘，您是王爷的生母啊！哪有儿子不听母亲话的？"

此时，回府的马车上。

司马倾霜偷眼打量着闭目养神的洛书衍。阳光透过车窗的帘缝洒在他俊美的侧颜上，衬得那张脸愈发清冷。

"看够了吗？"洛书衍突然睁开眼直直地看向她。

司马倾霜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撞上车壁："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你以为本王是瞎的？"洛书衍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说，倾霜想要本王对你更温柔些？"

"王爷！"司马倾霜俏脸一红，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洛书衍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本王对倾霜已经够温柔了。若是倾霜觉得不够，今晚......"

"不许胡说！"司马倾霜慌忙推开他，耳根都红透了。

接下来几天柳如雨时不时上门拜访，弄得司马倾霜烦不胜烦。

这天，司马倾霜站在庭院中拦住了要出门的洛书衍。

司马倾霜冷笑一声，开口道："殿下连着三日都在书房过夜，这是对臣妾有什么不满？"

洛书衍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他叹了口气："最近朝中事务繁忙，为夫不得不......"

"是为了避开我吧。"司马倾霜咬着唇，转身就要走。

洛书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倾霜......"

"放开！"她挣扎着，眼眶已然泛红。

洛书衍却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别闹。"

"谁在闹？"司马倾霜仰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王爷自己说过，要我做你唯一的王妃，如今却......"

"我何曾食言？"洛书衍低头凝视着她，"这些日子确实是朝中事务繁忙，你若不信，可去问本王的随侍。"

司马倾霜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柳如雨呢？"

"又提她做什么？"洛书衍眉头微皱。

"她那般殷勤地来府上帮忙，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和我亲近？"司马倾霜冷笑，"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

洛书衍无奈地摇头："你这醋劲儿......"

"我就是吃醋了！"司马倾霜挣开他的怀抱，"她处处示好于你，你当我看不见？"

"不是这样的。"洛书衍想去拉她的手。

司马倾霜退后一步："那是怎样？难道她那些欲语还休的眼神，你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春风拂过，带起几片花瓣，轻轻落在司马倾霜的肩头。洛书衍伸手拂去那片花瓣，柔声道："傻丫头，我心里只有你。"

"王爷又哄我。"司马倾霜撇过头去。

"我何时哄过你？"洛书衍捧起她的脸，"从你嫁入王府那日起，我就说过，这辈子只你一人。"

司马倾霜眼圈微红："那为何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