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和亲

"嗯。"陶书溱放下手中的账册，"正好你来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算在城南开一家新铺子，专营南方的丝绸。你在商道上经验丰富，不知可愿意帮我参谋参谋？"

宗紫棠眼睛一亮："当真让我参与？"

"自然。"陶书溱笑道，"你是我的妻子，这些事情本就该和你商量。况且，你的见解常常令我耳目一新。"

宗紫棠心中一暖，在他身边坐下，认真地翻看起账册来。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时而讨论，时而争辩，倒也其乐融融。

"父皇找我？"司马语萱快步走进御文阁，裙裾飘飘。

"坐吧。"司马钰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司马语萱眼睛一亮："父皇要为我选驸马了？"

"南楚景王洛书衍，才貌双全，朕觉得他配得上你。"司马钰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

司马语萱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父皇以前说过，让我自己选择心仪的夫婿，你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

"那是以前。"司马钰的目光略显复杂，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司马语萱猛地抬头，声音染上几分哽咽，"是父皇变了，还是这江山社稷变了？"

司马钰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语萱，你要明白，身为公主......"

"我不要明白！"司马语萱打断了他的话，泪水终于滑落，"儿臣宁愿不做这个公主！"

"胡闹！"司马钰脸色一沉，猛地拍案而起。

殿内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司马语萱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决绝："父王若是一定要强迫孩儿，不如直接送我的尸首去和亲！"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司马钰心口发闷。他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儿，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语萱......你先见见洛书衍，若实在不喜欢......"

"我不见！"司马语萱摇头，发髻上的金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见与不见都一样，我就是不嫁！"

司马钰望着女儿倔强的模样，想说的话在喉间滚了几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好，此事暂且搁置。陶之翰已去接洛书衍，三个月后再议。"

司马语萱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外走。司马语萱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母妃的宫殿。

"娘娘，公主来了。"宫女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虞贵妃闻声抬头，见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忙让人将小皇子抱下去。她快步上前，将司马语萱搂入怀中："是谁敢让我家小姑娘伤心？"

"父皇要把我嫁去南楚！"司马语萱抽噎着说，眼泪沾湿了母妃的衣襟。

虞贵妃轻抚她的后背，声音温柔："不哭不哭，母妃在这儿。"

"母妃......"司马语萱抬起泪眼，眸中带着几分期待，"你会帮我吗？"

"傻孩子，母妃当然帮你。"虞贵妃温柔地替她擦去泪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司马语萱却突然想起什么，眼中的光芒暗了几分："可是母妃向来都听父皇的话......"

"这不一样。"虞贵妃笑了，眼角的笑纹温婉动人，"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娘亲定会护着你？"

这句话让司马语萱心中一暖，可随即又涌上一阵酸楚，为什么父皇就不能像母妃这样理解她？

"父皇他......"虞贵妃轻声道，"也是爱你的。"

司马语萱摇摇头，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要逼我远嫁？"

"他身为九五至尊，有太多无奈......"虞贵妃叹息着说道。

"所以呢？就要牺牲我一个人的幸福吗？"她不甘心地问。

虞贵妃沉默了。她知道，无论说什么，现在的司马语萱都听不进去。

司马语萱靠在母妃怀里，泪水又悄悄流了下来。

深夜，司马钰来到映月宫。

虞贵妃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陛下，语萱的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司马钰接过茶杯，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我也没有要强迫她。"

"那陛下为何要提这门亲事？"

"南楚递交和亲奏折，朕不能不慎重考虑。"司马钰放下茶杯，"洛书衍确实不错，配得上语萱。况且，两国和亲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虞贵妃摇头："陛下，语萱还小，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因为洛书衍优秀，就强加在她身上。"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良久，虞贵妃开口："不如等洛书衍来紫霄城，让他们见上一面？若语萱实在不愿意，陛下也别勉强。"

司马钰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就依你所言。不过语萱也该明白，她是公主，不能永远任性。"

"这个自然。"虞贵妃松了口气，"语萱会懂事的。"

陶府。

陶书玉站在后院的梨树下，心如刀绞。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头的寒意。

"弟弟，南楚发来国书，求娶公主。"陶之翰临走前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陶书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祖母杜歌雨的院子。老人家正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出了孙儿的心事。

"坐吧。"杜歌雨轻叹一声，合上书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陶书玉在祖母身边的矮凳上坐下，却说不出一句话。院子里种着几株玉兰，花开得正好，淡淡的香气在风中飘散。

"你喜欢公主殿下。"杜歌雨直接道出实情，目光慈爱地看着孙儿，"但她是公主，注定要为国分忧。你是将军之子，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们都是为国效力的人，更该懂得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陶书玉沉默。一片玉兰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的衣襟上。他看着那片洁白的花瓣，突然想起了初见司马语萱时的情景。

那是在去年的春猎，她骑着一匹白马，穿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马蹄扬起的尘土中，她回眸一笑，明媚如春光。

"殿下要去南楚和亲了。"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是啊。"杜歌雨看着孙儿的侧脸，心中也不禁酸涩，"这对大玄来说是好事。南楚新帝初立，需要我们大玄的支持。两国联姻，可保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