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不许生分

"别别别，"司马语萱连连摆手，眉眼间尽是不耐烦，"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直接叫我语萱就好。瞧你这样子，搞得我像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郭凝雨在一旁笑道："是啊，语萱最不喜欢别人拘谨。你要是总这么客气，她怕是要生气了。"

宗紫棠低着头，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我只是怕显得无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有什么好怕的，"司马语萱直接挽住她的手臂，热情得不容拒绝，"以后我们都是妯娌，可不许这么生分。来，尝尝这个点心，是我让御厨特意做的。"

宗紫棠被她拉着坐下，看着眼前精致的点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司马语萱期待地看着她。

"很好吃，"宗紫棠如实答道，"从未吃过这么精致的点心。"

"那就多吃点，"司马语萱往她面前又推了几块，"你看你瘦得跟个小竹竿似的，得多补补。"

几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到午时。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斑驳的花影。

宁纤纤送司马语萱出门时，只见她东张西望，眼神飘忽不定。她的目光掠过庭院的每个角落，又失望地收回。

"在找二哥吗？"宁纤纤忍俊不禁，看着好友这副样子。

司马语萱脸颊泛起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绕着衣带，"我...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到他了嘛。"

"二哥这会儿应该在当值，"宁纤纤笑道，"你想见他怕是得等阿溱成亲那天了。"

司马语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总是这么忙。"她咬了咬下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

"傻丫头，"宁纤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二哥心里有你，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望着司马语萱远去的背影，宁纤纤不禁摇头。谁让这对璧人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朝廷重臣呢。

半月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宗紫棠的婚期。陶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都挂着大红的绸缎和灯笼。

宾客络绎不绝，整个府邸热闹非凡。趁着众人不注意，司马语萱眼疾手快地将陶书玉拉进一处隐蔽的偏厅。

"阿玉！"司马语萱一见到他就扑了上去，像只欢快的小鸟。

陶书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环顾四周，生怕被人看见这一幕。

"公主殿下，这...不太合适。"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规矩地垂在身侧。

司马语萱笑吟吟地打断他，脸上带着几分狡黠，"那就别再假正经了。"

庭院里传来阵阵喜乐，宾客的谈笑声隐约可闻。偏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司马语萱仰头看着陶书玉，眼中盛满了期待。

陶书玉望着她明亮的双眸，心中一软。他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你这个小傻子，"他低声道，"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怕什么，"司马语萱在他怀里蹭了蹭，"今天是阿溱大喜的日子，谁会来这偏僻的地方。"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慌忙分开，陶书玉整理了一下衣冠，司马语萱则躲到屏风后面。

"少爷，夫人让您去前厅..."婢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陶书玉清了清嗓子，"知道了，这就去。"

等脚步声远去，司马语萱才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陶书玉无奈地摇头，"你啊..."话未说完，又被司马语萱扑了个满怀。

房内烛火明灭不定，朦胧的光影透过红纱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息。

陶书溱坐在床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的雕花。锦被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目光不时偷瞄向床头的新娘子，却又不敢直视。

宗紫棠端坐在床头，红色嫁衣衬得她肌肤如雪。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方才嬷嬷的指点还在耳边回响，让她羞得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檀香炉里的香灰偶尔发出细微的响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陶书溱心想。祖母给的那几本册子他都快翻烂了，可真到了这一刻，那些知识却像被风吹散的纸片，一点也想不起来。

"相、相公......"宗紫棠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你为何坐得那样远？"

陶书溱心头一颤，慢慢挪到她身边。床垫微微下陷，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别怕。"他轻声说，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指。

宗紫棠微微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掀开红盖头时的紧张与忐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陶书溱正要解她的衣带，却被她按住了手。

"等一下。"宗紫棠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陶书溱轻叹一声。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你娶我，可是真心的？"

陶书溱愣了一下："当然是真心的。"

"我不过是个市井商家的女儿，配不上你这样的......"

"在我眼里，你从不普通。"陶书溱打断她的话，"你聪慧灵动，深谙生意场上的门道。我们相处的这些日子，咱们的思路总是出奇地一致。"

"可是外人都说我身上有铜臭味......"

"我也一样。"陶书溱笑道，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或许正因如此，我们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双。"

宗紫棠眼中泛起水光："当真？"

"自然当真。"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现在，我可以继续了吗？"

宗紫棠羞红了脸，轻轻点头。陶书溱放下床帐，屋内只余烛火摇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锦被上的鸳鸯镀上一层金边。宗紫棠在温暖中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丫鬟立刻端着温水走进来。

"少爷一早就去书房了。"丫鬟一边服侍她梳洗，一边说道，"让奴婢好好照顾少奶奶。"

宗紫棠点点头，心里涌起一丝暖意。虽然新婚之夜有些笨拙，但陶书溱的体贴和温柔让她感动不已。

用过早膳后，宗紫棠在院子里散步。春日的阳光温暖宜人，海棠开得正盛。她走到书房外，听见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陶书溱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进来吧。"

宗紫棠推开门，看见陶书溱正在案前翻阅账册。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为他清俊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些都是铺子的账目？"她走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