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不闹了

"少夫人，要不要再喝些水？"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嫣雅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丫鬟们都退下后，她慢慢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天色。

突然，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南宫煜回来了。

"还没睡？"南宫煜走到床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宋嫣雅原本想装睡，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一出戏要唱完。她缓缓转过身，眼神柔弱地望向丈夫："夫君怎么这么晚还来看我？"

这副姿态让南宫煜心里一紧。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平日里张扬跋扈，何曾用过这般柔情似水的语气？她葱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锦被，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身子好点了吗？"南宫煜皱眉问道。

宋嫣雅低垂着眼帘，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妾身很好，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她顿了顿，"夫君不是最喜欢温柔的女子吗？你纳紫竹为妾吧，我不闹了。"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南宫煜心头一震。

"谁告诉你我喜欢温柔的女子了？"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宋嫣雅抬起头，眼中蒙着一层水雾："难道不是吗？你总是偏向紫竹，不就是因为她温柔吗？她一生病你就过去。"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妾身知道自己性子急躁，可是..."

"我从来没有偏向过谁。"南宫煜打断她的话，"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纳紫竹为妾。"

宋嫣雅咬着下唇点点头："妾身知道了，以后不提就是。"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这样的宋嫣雅让南宫煜感到陌生。他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掌心触及她柔滑的肌肤，一股熟悉的温度传来，让他心头一荡。

"夫君今晚...要在这里歇息吗？"宋嫣雅轻声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这句话让南宫煜呼吸一滞。已经半年了，他们之间形同陌路，连最基本的夫妻之事都少之又少。此刻看着眼前楚楚可人的妻子，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榻上，为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宋嫣雅靠在南宫煜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描绘着他的眉眼。

"夫君..."她轻唤一声，"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南宫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能不能把紫竹送出府？"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赶她走，而是...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南宫煜沉默了片刻。往日里每次宋嫣雅提起这事，都是用命令的口吻，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而这一次，她用商量的语气，说得情真意切。

"好。"他终于答应了。

宋嫣雅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南宫煜摸了摸她的秀发，"我怎么会为了一个丫鬟跟你置气？况且，你说得对，是该给她找个好归宿了。"

宋嫣雅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想什么？"南宫煜察觉到她的走神。

"没什么。"她摇摇头，"只是觉得做人好累。有时候想做自己，可又不得不戴上面具。"

南宫煜忍不住笑了："你还累？我才是最累的那个。朝堂上尔虞我诈，回到家还要应付你的脾气。"

宋嫣雅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她知道，自己还得继续演下去，直到紫竹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天。

清晨，宋嫣雅依偎在南宫煜怀里，耳畔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眼底闪过狡黠。这一次的"生病"演得可谓精彩绝伦，不枉费她煞费苦心。

南宫煜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触感清凉，他眉间的忧色渐渐散去，这才安心合眼。

待到阳光洒满整个房间，宋嫣雅睁开眼，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要不要继续佯装不适引人怜惜？她犹豫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再装下去，怕是要把自己给装出病来。"她喃喃自语，翻身下床，"何况那人已经答应了，只要我'好'起来就解除禁足。"

一想到即将重获自由，宋嫣雅便迫不及待地唤来贴身丫鬟。

"红袖，替我梳个庄重大方的发髻。"她对着玉镜仔细整理衣裳，"待会要去向娘亲问好。"

红袖手法娴熟地梳理着她乌黑的长发，"小姐这些日子被禁足，夫人一定很担心。"

宋嫣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母亲待我如亲生，我又怎能不以真心相报？"

她来到湘湘的院子时，恰好赶上早膳。

"嫣雅来了？快坐下用膳。"湘湘笑着招手，眼中满是慈爱。

宋嫣雅落座后俏皮地眨眨眼，"母亲不会怪罪儿媳这些日子疏于请安吧？"她心里暗暗腹诽，都怪那个可恶的南宫煜，竟敢禁她的足！

"怎会怪你？听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湘湘关切地问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多谢母亲关心，不过是小小风寒，已无大碍了。"宋嫣雅温婉一笑。

"那就好，出门多添件衣裳，别着凉。"

"母亲放心，我知道的。"

用过早膳，宋嫣雅又陪湘湘说了许久话才回院子。路过花园时，隐约听见厨房传来哭声。她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公子为何要打发奴婢离开？"紫竹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奴婢从小就跟在少爷身边，难道这些年的情分都不算数吗？"

南宫煜神色冷淡，"这是给你自由，让你过自己的生活。宅子和银两都已准备妥当，你该知足。"

"可是奴婢只想伺候少爷一辈子啊！"紫竹哽咽着磕头，"求少爷开恩！"

"我身边不缺人伺候，你大可去过自己的日子。"

躲在角落的宋嫣雅眯起眼睛。她早就看出紫竹对南宫煜心怀不轨，只是没想到今日就撞见这一出。

紫竹脸上写满绝望。她还记得少爷小时候唤她"紫竹姐姐"时的亲昵。她也曾期待过他会纳她为妾。如今却要被赶出府去。

"是不是少夫人让你..."

"此事与她无关，是我的决定。"南宫煜不等她说完就打断。

宋嫣雅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