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薄情寡义

宋嫣雅却不依不饶，声调陡然拔高："怎么？心虚了？我早就看出你是个薄情寡义的..."

"放肆！"司马明昊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孤的太子妃。"

宋嫣雅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她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额头抵地："嫣雅有罪，请太子殿下责罚。"

杜袅婉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暗自摇头。这位宋姑娘想必是从小娇生惯养，才会如此不知分寸。难怪南宫煜会避之不及。

"起来吧。"司马明昊淡淡道，"孤就暂且放你一马，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纠缠。不过..."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孤面前。"

宋嫣雅如蒙大赦，连连叩首后退下。

待回到自己院落，宋嫣雅立刻变了脸色。她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对着南宫煜怒目而视："你存心看我出丑是不是？"

"我给过你开口的机会了吗？"南宫煜冷笑，"你一出来就胡言乱语，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你是想要离开我吗？？"宋嫣雅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好娶你那个紫竹？"

"又来了！"南宫煜额角青筋暴起，"紫竹是我的贴身丫鬟，从小就在我身边，我早就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是啊，从小就在你身边。"宋嫣雅讥讽地笑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温柔贤淑，体贴入微，比我强多了是不是？"

"你..."南宫煜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这次冲撞太子妃的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真的要休了我？"宋嫣雅泪如雨下，"父亲把我许配给你时，你可是答应过要好好待我的！"

"我何时亏待过你？"南宫煜冷声道，"是谁三天两头无理取闹？是谁动不动就闹着要休书？"

"我...我是因为在乎你才会这样的！"宋嫣雅抽噎着，"你从不理解我的心意..."

"够了！"南宫煜打断她，"今日之事若不严惩，只怕你永远不知收敛。来人！"

"将军！"几个侍卫应声而入。

"把夫人送去佛堂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佛堂一步。"

"你敢！"宋嫣雅尖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

南宫煜充耳不闻，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宋嫣雅的哭喊声和侍卫们的脚步声。

另一边，杜袅婉正在自己的院落里休息。院中芍药盛开，花香沁人心脾。远处隐约传来的争吵声让她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对夫妻，一个刚愎自用，一个暴躁易怒。若是不能互相理解包容，只怕难有善终。她想起方才宋嫣雅眼中的恨意，又想起南宫煜眼底的疲惫。

人心最是难测，即便是夫妻之间，若无信任与包容，也难免生出嫌隙。

湘湘和杜袅婉正在花厅闲谈，庭院里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随风轻轻摇曳。

"太子妃娘娘，"湘湘抿了一口茶，温声问道，"义母的身子可还安好？"

杜袅婉放下茶盏，笑意盈盈："伯母不必如此见外，叫我袅袅便是。祖母身体康健，请伯母放心。"

湘湘点头微笑，眼底闪过一丝追忆。她轻抚茶杯，仿佛要从杯中捕捉某些遥远的记忆。

"说起来，"湘湘环顾四周，突然问道，"怎么不见嫣雅？这个时辰，她往常都会来陪我说说话的。"

正在与司马明昊品茶的南宫启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南宫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支支吾吾道："孩儿...禁了她的足。"

"你又欺负她？"湘湘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放下茶盏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在湘湘的连番逼问下，南宫煜只得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袅袅，"湘湘转向杜袅婉，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嫣雅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性子是急了些，但心地不坏。还请你多担待。"

杜袅婉优雅地摇了摇头："伯母言重了。嫣雅嫂嫂性情耿直，我倒觉得很是可爱。"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南宫煜紧绷的面容，心下了然。这对夫妻之间的矛盾，恐怕不仅仅是性格不合那么简单。

"阿煜，"湘湘又转向儿子，语气严肃，"你身为夫君，应该多包容才是。每次你们吵架你就没有错吗？"

南宫煜低头应声："孩儿知错。"可眼底分明写满了不服。自从宋夫人去世后，母亲对宋嫣雅的宠爱甚至超过了自己，这让他心中颇有怨言。

"既然知错，还不快去哄哄她？"湘湘催促道。

南宫煜无奈，只得起身告退。但他并未直接去找宋嫣雅，而是转身去了书房。夜色渐深，他独自坐在案前。

杜袅婉回房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南宫煜。后者有些尴尬地解释："太子妃娘娘，末将...这就去找她。只是现在过去，未免太没面子了。"

杜袅婉抿唇一笑："兄长不必解释，我不会告诉伯母的。"她能看出这对夫妻之间的嫌隙，却也知道这并非外人能够插手的事。

回到房间后，司马明昊开口，"阿煜还能忍她多久？"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眉头紧锁。

站在一旁的杜袅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知道，在明昊眼里，宋嫣雅就是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

"殿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的一株杏树上。树下的花瓣随风飘散，如同细碎的粉红色雨。

司马明昊转过头来，目光如炬："你是在替她开脱？这都第几次了？听说前几日她又在府中大闹，把阿煜的书房都砸了。"

"不是开脱，只是......"杜袅婉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刺绣，"有些人习惯把心事藏在心底，有些人则喜欢把情绪宣之于口。性情不同，表达方式自然也就不同。"

"你就属于前者？"司马明昊敏锐地抓住了话中关键。

杜袅婉身子微微一僵，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侧脸上，为她本就白皙的肌肤平添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司马明昊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孤面前，你总是这般谨小慎微。"

"这是分寸。"杜袅婉的声音更轻了。

"分寸？"司马明昊冷笑一声，"你腹中怀着我的骨肉，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

杜袅婉下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妾身累了。"她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