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躲去哪里

这个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周小芽愣住了。

卫泰理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李氏和卫永康害死了我外祖父外祖母。从我记事起，卫泰远就没放过任何一个欺负我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远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不堪的往事："所以，我与他们，只能是仇人。"

周小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沉重，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卫泰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想要的，我就要毁掉；他想毁的，我就要护着。就算不是你，换做任何一个被他欺负的人，我也会出手。"

原来如此。周小芽心中了然，他救她并非因她本人，不过是为了跟卫泰远作对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周小芽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回到屋内，她先给昏睡的父亲喂了药，才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卫泰远那人睚眦必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他本就对她图谋不轨，这次被人搅了好事，怕是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可她能躲到哪里去？

忽然，一个人影闪过她的脑海。

司马明昊。

那个权倾朝野的太子殿下，或许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等父亲睡熟，她急急忙忙赶往郡守府。一路上心跳如擂鼓，既害怕被拒之门外，又担心会碰到卫泰远。

所幸，司马明昊不仅答应了她的请求，还派人请了最好的大夫照顾她父亲。看着父亲被安置在宽敞明亮的厢房里，周小芽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芽，你怎么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小芽转身，看到陈碧珊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惊讶，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快。

"我也是被逼无奈。"周小芽叹了口气，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若非走投无路，她也不愿意来投靠司马明昊。但她已经想明白了，在这个世道，没有强大的靠山，就永远只能任人宰割。而太子殿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父亲呢？"陈碧珊追问道，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

"殿下已经安排大夫照顾了。"周小芽眼中露出感激之色，"殿下不仅救了我，现在又救了我父亲。这份恩情，我此生难报。"

陈碧珊看着她崇拜的眼神，心中一沉。有周小芽在，她还有什么机会？想到这里、心里酸涩难耐。

三日后。

"你可知是谁告发你的？"司马明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卫永康，语气冰冷。

面对铁证如山的罪状，卫永康依然不肯认罪："殿下明察，下官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啊！那些罪证都是有人栽赃陷害，下官对天发誓，绝无半点亏心事！"

司马明昊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卫永康抬头，看清来人后脸色骤变，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卫泰理！你这个孽子，竟敢告发亲生父亲！"他声嘶力竭地怒吼，脸上青筋暴起。

卫泰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如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二十年。从六岁记事起，他就发誓要让这个伤害外祖和母亲、祸害百姓的人付出代价。

看着卫永康狰狞的面容，他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你根本不配当泗水郡的郡守，更不配为人父！"

卫泰理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逆子！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卫永康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吼道，"我是你亲生父亲！你状告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卫泰理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步步走近卫永康。

"好处？"他停在卫永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失势的男人，"我不求任何好处，只求为民除害。"

堂上，司马明昊正悠然地摇着折扇，目光在这对父子之间来回巡视。扇面微动，带起的气流搅动着堂内沉重的空气。

"殿下明鉴！"卫永康突然转向司马明昊，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这孽子对我怀恨在心，就因为我当年休了他母亲张氏。他如今编造这些罪证，不过是为了报复啊！"

母亲的名字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卫泰理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泪眼婆娑的脸庞，她佝偻着背影离开府邸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压制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大人此言有理。"司马明昊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依大人所说，那这些证据，想必都是假的了？"

话音未落，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铁链碰撞的声响。

周云舒带着一队侍卫大步走了进来，身后押解着几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汉子。这些人身上带着伤痕，走路时步履蹒跚。

"殿下，澜山上的人已经全部拿下。"周云舒躬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我们解救了十名被囚禁的少女，还在山上发现了大量赃物。"

那几个汉子一见到卫永康，立刻像是看到救星般痛哭流涕："大人救命啊！都是您吩咐我们做的事情啊！"

卫永康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又一队侍卫押着苏太安走了进来。这位泗水郡城内最有声望的商人，此刻却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卫泰理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曾经在泗水郡城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

"带上来！"司马明昊突然厉声喝道。

又一群人被押了进来。卫泰理认出了其中几张面孔，都是这些年在泗水郡城内横行霸道的恶霸。他们都是卫永康的亲信走狗，此刻全都低着头，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说吧，那些失踪的灾民，都去了哪里？"司马明昊声音冰冷。

"殿...殿下开恩..."卫泰理磕头如捣蒜，"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啪！"惊堂木重重砸在案桌上。

"还敢狡辩！"司马明昊厉声喝道，"孤亲自暗访三月有余，你们的罪证都在这里！"他重重拍向身边厚厚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