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面孔

这突如其来的任命让众人惊诧。司马语萱忍不住看向虞碧华："表姐，你是极北冰原人士，可认识这周公子？"

虞碧华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发紧："见过几面，不太熟。"

"是吗？"王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碧华妹妹的反应有些奇怪？"

虞碧华猛地站起身，险些打翻身边的茶盏："我、我去趟净室。"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表姐这是怎么了？"司马语萱不解地看向杜袅婉。

杜袅婉摇摇头，目光若有所思。

狩猎结束后，司马语萱来到兄长身边道贺。她注意到司马明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某个方向，顺着看去，正好对上杜袅婉慌乱低头的身影。

"大哥，"她故意打趣道，"你看什么呢？"

司马明昊收回目光，神色如常："没什么。那边有许多猎物，你想要什么自己去取。"

"太子哥哥，"司马语萱压低声音，"这周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要突然任命他为禁军副统领？"

司马明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投向眼神躲闪的虞碧华："碧华表妹与周公子的关系，想必比我更清楚。"

虞碧华浑身一震，手中的帕子无声落地。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慌乱。

"看来这其中有故事啊。"王莹悄声对司马语萱说，"你说，会不会是一段旧情？"

就在这时，周云舒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似乎无意中瞥了虞碧华一眼，后者立刻转过身去，肩膀微微发抖。

虞碧华站在山坡上，目光远眺。那座城，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藏着过往的影子。

特别是那个少年的身影，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怎么也抹不掉。

周云舒。

她还记得那年春日，年幼的周云舒背着竹篓，带她去城外的溪边摸鱼。少年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臂，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小麦色。

"碧华，你看！"他的声音清朗，手里提着一尾银白的鱼，眼里闪着得意的光。

那时的他们形影不离。他是极北冰原守将之子，她是前虞王世子之女，两小无猜，无话不谈。

可随着年岁渐长，一切都变了。周云舒开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原本热烈的目光变得躲闪，连偶遇时的问候都变得生疏起来。

虞碧华本以为，这份藏在心底的情愫终会随着时光慢慢淡去，彻底放下对周云舒的所有期待。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周云舒竟然来到了紫霄城，还成了太子司马明昊的近身侍卫。

"孤听说，你和周云舒认识？"太子司马明昊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让虞碧华心跳漏了一拍。

她转身行礼，低着头，不敢与太子对视，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本人与周公子不过只见过寥寥数次，并不相熟。"

司马明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就离开了。

虞碧华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心口闷闷的。

行宫内外一片忙碌，宫女内侍来回穿梭，处处洋溢着愉悦的气氛。

"母妃，我想去骑马！"司马语萱挽着虞妃的手臂，眨着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大眼睛。

虞妃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柔声道："语萱，你上次从马上摔下来可吓死我了，半个月都没醒，这次还是在这里乖乖喝茶吧。"

"可是..."司马语萱嘟着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偷偷看向窗外，秋日的阳光正好，远处的山峦青翠欲滴，实在让人心痒难耐。

趁虞妃不注意，她拉着郭凝雨的手腕就往外跑。郭凝雨踉跄了几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公主，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的，有什么事我担着。"司马语萱笑得眉眼弯弯，但郭凝雨仍是坚决地摇头。

"那也不行！除非得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允许。"

司马语萱只好作罢，漫无目的地在山间散步。秋风轻拂，带来远处药草的清香。忽然，她看到前方树林里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挺拔的背影让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是陶书玉。

"郭姐姐，你先回去把风筝拿来，我在这等你。"司马语萱找了个借口支开郭凝雨，等她走远后，快步向陶书玉。

"阿玉哥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陶书玉回头，"公主还是回行宫吧，这山上蛇虫不少。"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始终望着远方，不曾落在她身上。

司马语萱心中一暖："你是在担心我吗？"

"微臣只是不想因公主受伤而被问责。"陶书玉的话语却如冰锥般刺痛了司马语萱的心。

秋风卷着落叶掠过，她仰起头，直视着陶书玉，"上次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心跳声在耳边鼓噪，她握紧了衣袖中的手，指尖有些发凉。她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可她更怕永远得不到答案。

司马语萱独自站在林间小道上，远远望着陶书玉的身影。微风拂过，带起她鬓边的几缕青丝，随风轻轻舞动。

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挺拔的身影，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尽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一刻的倾心表白虽然被拒绝了，但她从不认为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追逐。

林间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她站在原地，回想着方才的对话。

"公主殿下，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书玉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他微微躬身，面容肃穆，目光清澈如水，"更何况臣不过是一介臣子，岂敢肖想公主殿下。"

司马语萱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这样的回答，她早有预料。这个男人向来谨言慎行，从不逾矩。可正是这样的克制，才更令人着迷。

"好吧，那便当本公主从未说过这番话。"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

陶书玉听到这话却皱起了眉头，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了。从小到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这突如其来的妥协反而让他心生警惕。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臣送您回行宫吧。"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

"不必了，本公主就在这里等待郭姐姐的到来。"司马语萱转过身去，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你先走吧。"

她本想喊他一声"陶三公子"，但转念一想，这样只会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却又被她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