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别见外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她微微欠身，声音轻柔。

不等她行完礼，司马语萱已经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哎呀，别这么见外嘛！"小公主的目光在满屋子的礼物间游走，眼中满是好奇。

"哇！袅袅姐姐，你太幸福了，这么多礼物！"司马语萱眼睛闪闪发亮，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

杜袅婉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禁莞尔，"公主殿下及笄时收到的礼物，只怕要比我的多上十倍不止。"

"不一样的！"司马语萱噘着嘴，在屋内转了一圈，"我那些礼物都是因为身份才收到的，袅袅姐姐的礼物才是真心实意的。"

看着小公主活泼可爱的样子，杜袅婉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这些礼物，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杜家孤女的身份而来？每一份礼物背后，都藏着一份算计。

"袅袅姐姐，你看这个！"司马语萱拿起一件翡翠镯子，"这雕工真是绝妙，一定是蒋家送的吧？"

杜袅婉点点头，"确实是蒋家的手笔。"

"蒋家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玉器世家，"司马语萱眨了眨眼，"听说蒋家二公子对袅袅姐姐..."

"公主殿下，"杜袅婉轻声打断，"这些都是无谓的传言。"

司马语萱吐了吐舌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对了对了！这是太子哥哥让我带给你的及笄礼物。"

杜袅婉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太子的礼物？这绝非善意。

"这...恐怕不太合适..."她试图婉拒。

"袅袅姐姐！"司马语萱不由分说将锦盒塞到她手中，"你都收了这么多人的礼物，为什么单单要拒绝太子哥哥的？"

锦盒入手，触感冰凉。杜袅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请代我谢过太子殿下。"

"袅袅姐姐..."司马语萱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你...可有心仪的郎君？"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杜袅婉呼吸一滞。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衬得室内更加安静。

"婚事自有祖母和长辈们安排。"她淡淡道，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可若是他们给你安排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呢？"司马语萱追问。

杜袅婉抿了抿唇，"祖母待我如亲孙女，我相信她的眼光。"

"袅袅姐姐！"司马语萱急得直跺脚，"你怎么这么...这么死心眼儿呢！"

"时候不早了，公主殿下该回宫了。"杜袅婉轻声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送走了闹腾的小公主，杜袅婉才敢打开那个锦盒。夜色渐深，烛火摇曳，照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霎时间，她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一支金光闪闪的凤钗静静躺在锦盒中，盒底还压着一张字条："赠予袅袅，望你早日登凤位。"

杜袅婉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凤钗！这可是后宫至尊的象征！

司马明昊这是要害她！私藏凤钗，这可是死罪！

她颤抖着双手想要将凤钗扔出窗外，却又怕被人发现。正在进退维谷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袅袅？你在里面吗？"是杜歌雨的声音。

杜袅婉手忙脚乱地将锦盒藏入衣箱深处，又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

"祖母..."她打开门，扑进杜歌雨怀里，再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杜歌雨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烛光下，老太太神色担忧。

杜袅婉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凶。她多想将一切告诉祖母，可是牵连太大，她不敢开口。

"袅袅，好孩子，告诉祖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杜歌雨轻抚着孙女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目光柔和，耐心等待着孙女平复情绪。

杜袅婉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雕工精美，四周点缀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刻，杜歌雨的面色瞬间凝重。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是一支凤钗，通体以上等金丝打造，钗头镶嵌着罕见的血红色宝石。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宝石熠熠生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每一根羽毛都精雕细琢，尾羽飘逸灵动，栩栩如生。

这样的凤钗，别说在京城，就是放眼整个大雍，也只有宫中贵人才有资格佩戴。

"是、是太子殿下让公主送来的。"杜袅婉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眼神闪烁，"祖母，我该怎么办？这样的礼物，我、我......"

杜歌雨沉默片刻，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凤钗，"除了公主，可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应该没有了。"杜袅婉摇头，手指绞着帕子，"公主特意挑了无人时来的，连丫鬟都遣退了。"

"公主向来知进退，这点你不必担心。"杜歌雨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倒是你，对太子殿下，可有几分心思？"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杜袅婉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太子高高在上，而她不过是......

"祖母，我配不上太子殿下。"杜袅婉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睫微颤，"我只是个平常的姑娘......"

"傻孩子。"杜歌雨轻叹一声，将孙女搂得更紧，"感情之事，何来配不配？若你心中有他，便大胆去争取。有祖母在，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可是......"杜袅婉咬着唇，眼中泛起水光，"我只是......"

"你是我杜家的孙女，是杜家最珍贵的明珠。"杜歌雨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不要妄自菲薄。"

杜袅婉抬头，对上祖母慈爱的目光，泪水再次涌出。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都是祖母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祖母......"她扑进杜歌雨怀里，"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们的袅袅啊。"杜歌雨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这凤钗的事不急，你好好想想，听从自己的心意便是。"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来几片落叶。入秋时节，天气渐凉，却挡不住喜事连连。

陶诗韵有喜的消息刚传来没多久，宁纤纤也传来好消息。府中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中，连园子里的花都开得格外灿烂。

白玉兰看着苏秀秀满脸喜色，心里五味杂陈。她站在廊下，目光落在远处的梧桐树上，神色复杂。

陶之翰和钱水鸣成亲已有一年，却仍未有身孕的迹象。明明两人感情甚笃，钱水鸣也一直在精心调养身子，可就是迟迟等不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