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倾心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具温暖的身躯从背后将她拥住。

"夫君..."陶诗韵轻声问道，"都处理好了吗？"

"嗯。"萧明初将脸埋在她颈间，疲惫地叹息。他的呼吸带着些许凉意，显然是在外面待了很久。

若不是有陶诗韵在身边，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从前的他狠辣决绝，而今却学会了顾虑重重。每一步都要权衡再三，生怕伤及无辜。

他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萧明初，因为他怕失去陶诗韵，怕伤害到她。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他无法抗拒。

陶诗韵轻拍他的头，柔声道："有我陪着你，比那些花好多了，对不对？"

"当然。"萧明初勾唇一笑，手臂收得更紧，"你又软又暖，那些花怎么比得上。"

陶诗韵转过身，正视着他："司氏她们，你打算如何处置？"

"明日就让她们搬出去，宗叔会安排妥当。"萧明初道，"你不必插手。"

他不想让外人说她善妒，所以这事他来处理。况且，有些手段不适合让陶诗韵知道。

陶诗韵依偎进他怀里，终于安心睡去。萧明初轻抚她的长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初。

镜中的杜歌雨看着自己六十岁的容颜，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岁月的痕迹爬上她的眉眼，却并未带走她眼中的神采。

曾几何时她也为容颜老去而忧心，如今却已看得开了。人生百态，衰老乃自然之理。她抬手轻轻抚摸镜中的脸庞，每一道皱纹都承载着往事。

"祖母！"宁纤纤甜美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杜歌雨转过身，笑容更盛："来了？"

与沉稳的钱水鸣不同，宁纤纤每日都来陪她说话解闷，懂得分寸，让她倍感欣慰。这个丫头虽然调皮，却总能给她带来欢乐。

"祖母，我想在今晚除夕宴上跳支舞助兴，您觉得如何？"宁纤纤试探着问道，眼中带着期待的光芒。

这支舞她练了三个月，就等着在陶书珠面前一展风采。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心里确实想要得到那个人的认可。

"你还会跳舞？"杜歌雨惊讶道，上下打量着她。

宁纤纤低头应了一声，脸颊微微发红。她偷偷瞄了眼杜歌雨的表情，生怕她会反对。

"好啊，"杜歌雨欣然应允，眼中带着笑意，"今年我们陶家喜事连连，是该好好热闹一番。"

宁纤纤欢喜离去，脚步轻快如蝶。她刚出门，就迎面撞上陶书珠。

"这么高兴？"陶书珠拦住她问道，眼中带着戏谑。

宁纤纤扬起下巴，故作高傲："与夫君无关。"

"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陶书珠挑眉道。

"那是假的。"宁纤纤提醒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陶书珠语塞，这话确实是他自己说的。他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

"虽然私下是假的，但在外人面前就是真的。"他定了定神，正色道，"这会儿在院子里，自然算是真夫妻。"

宁纤纤懒得与他争辩，转而炫耀道："祖母允许我在今晚家宴上跳舞。"

陶书珠一惊："谁准你在大家面前跳舞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

"自然是祖母！"宁纤纤扬长而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陶书珠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丫头，总是能轻易打乱他的节奏。

暮色渐沉，陶府内院一片寂静。陶书珠站在庭院中央，目光紧锁着不远处的身影，手指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月光透过树梢洒落，为宁纤纤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她一袭白衣胜雪，正在院中练习舞步，每一个动作都令人挪不开眼。

"纤纤。"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舞步戛然而止，宁纤纤转过身来，略带疑惑地看着他："夫君有事？"

陶书珠喉结滚动，内心挣扎许久才道："明日的家宴，你当真要在众人面前献舞？"

"怎么，夫君是觉得我的舞姿会让你蒙羞？"宁纤纤眉梢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书珠急忙解释，"只是..."

"只是什么？"

陶书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那些藏在心底的话。他如何能说，他不愿别人看到她跳舞的样子？那样美好的画面，他想要独占。

"既然夫君说不出理由，那便不必再说了。"宁纤纤淡淡道，"若是觉得难堪，大可不必观看。"

她说完便要离开，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陶书珠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为什么每次想要靠近她，却总是适得其反？

次日，家宴如期而至。

大厅内，宾客络绎不绝。觥筹交错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今日宁家小姐要献舞？"

"是啊，听说她的舞姿举世无双。"

"一个庶女，也配在这样的场合献舞？"

陶书珠端坐主位，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忽然，大厅内的喧嚣戛然而止。

宁纤纤缓步而来，一袭藕色长裙随风轻舞，裙摆上绣着细密的暗纹，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发髻简单挽起，只用一支玉簪固定，更显得清丽脱俗。

陶书珠看得入神，连身边的酒童为他添酒都没注意到。

悠扬的琴声响起，宁纤纤翩然起舞。她的舞姿如同春日里的杨柳，柔美中带着几分倔强；又似秋日里的落叶，潇洒中藏着几分孤傲。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陶书珠看着那道曼妙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好一个绝世舞姿！"杜歌雨率先开口，"纤纤今日这一舞，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确实精彩，陶公子有这样的夫人，当真是福气。"

众人纷纷称赞，宁纤纤神色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陶书珠暗自懊悔，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