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喜不自胜

三日后，白玉兰和苏秀秀便带着厚重的聘礼造访宁府。

宁府门庭，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映着晨光，愈发显得庄重。管家引着两位夫人进了正厅，不多时，宁义便快步而来。

"两位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宁义笑容满面地说道。

寒暄过后，苏秀秀便直入主题："今日来是为了求亲一事。"

"求亲？"宁义眼前一亮，"不知是为哪位小姐？"

白玉兰将聘礼单子呈上："是为令千金纤纤小姐。"

宁义接过单子，目光扫过那一串数目时，瞳孔微微一缩。再看清上面写的是"宁纤纤"三个字时，更是愣在原地。

"两位夫人，这......"宁义迟疑道，"不是为盼盼来的？"

"正是为纤纤小姐。"白玉兰微笑道，"老夫人很是看重她。"

宁义连连点头："好好好，这门亲事我们宁家答应了！"

看着宁义喜不自胜的模样，苏秀秀暗自摇头。一个礼部侍郎，竟这般轻易就应下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连女儿的意思都未曾过问。

从宁府出来，白玉兰望着阴沉的天色，轻声道："但愿这门亲事真如娘所说。"

苏秀秀叹了口气："娘的眼光向来很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怕阿珠那边..."苏秀秀欲言又止。

白玉兰拍了拍她的手："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况且，这门亲事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正说着，天空飘起了小雨。两位夫人加快脚步，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而行，驶过京城街道。街边的茶肆酒楼，行人匆匆，与往日并无不同。可对于两家来说，这个雨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宁府后院，宁纤纤正在绣一幅云水乡春景图。针线穿梭间，绣出了烟雨朦胧的意境。

丫鬟匆匆跑来："小姐，陶家来下聘了！"

宁纤纤手中的绣绷一歪，险些刺破手指。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陶家？"

"是啊，"丫鬟兴奋地说，"而且是来给您下聘的！"

宁纤纤放下手中的绣活，望向窗外飘落的雨丝，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白玉兰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春日的暖阳洒在脸上，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温度，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愁绪。

"大嫂，你在想什么呢？"苏秀秀端着点心从廊下走来，瞧见白玉兰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白玉兰回过神，将茶盏放在石桌上，目光落在远处盛开的牡丹花上："在想今日的事。"

"你是说宁家的事？"苏秀秀在她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宁义今早就进宫谢恩去了，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白玉兰轻叹一声："虽说宁义是四品侍郎，但在我们公府面前，终究差了几分。这门亲事对宁家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喜事。"

"可不是。"苏秀秀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含糊道，"宁家攀上我们这棵大树，以后在朝中的日子只会更好过。"

白玉兰抿了抿唇："好在陶书珠要娶的是宁纤纤。"

"大嫂对这个未来侄媳妇很满意？"苏秀秀挑眉。

"虽未见过，但从娘的态度来看，想必是个不错的姑娘。"白玉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只是..."

苏秀秀凑近几分："只是什么？"

"娘最近的决定，总让我有些看不透。"白玉兰蹙眉。

苏秀秀顿时来了兴致："大嫂，你有所不知。"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娘似乎特别喜欢那些身世坎坷的姑娘。"

白玉兰一愣："此话怎讲？"

"你想想，钱水鸣、宁纤纤，还有那个春华，娘都格外照顾。"苏秀秀掰着手指数道，"记得上次，娘还偷偷给了春华五百两银子。

"对了，还有我们府里那个杜袅婉！"苏秀秀越说越起劲，"那孩子父亲早逝，生母不要她，还是杜歌把她抱回来养大的。娘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白玉兰若有所思："倒也是，不过娘向来明事理，她既然看中了宁纤纤，想必这姑娘定有过人之处。"

"就像阿鸣一样。"提起儿媳妇，白玉兰眼中满是赞赏，"知书达礼，武艺不凡，最难得的是懂事孝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还没给我添个孙子。"

苏秀秀闻言立刻不服气了："大嫂，我那两个女婿也不差！"

白玉兰只是笑而不语。这话倒是实情，苏秀秀的两个女婿，确实都是难得的良配。

与此同时，宁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砰！"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瓷片四处飞溅。她盯着满屋子的聘礼，气得浑身发抖："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宁纤纤深居简出，从未出过门，怎会得到老夫人的青睐？"

宁义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纤纤也是我的女儿，她能嫁入公府，是我们宁家的福分。"

"福分？"宁夫人冷笑，"一个舞姬生的野种，也配嫁入公府？老爷，你难道忘了盼盼才是我们宁家的嫡女吗？"

宁义眉头一皱："够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宁夫人心中恨极。那宁纤纤不过是个低贱舞姬所出，凭什么能得到如此好的婚事？而她的盼盼，才貌双全的嫡女，却要屈居人后？

她转身离开，直奔宁盼盼的院子。

宁盼盼正独自坐在房中生闷气。原本以为公府是来求娶她的，没想到对方看中的竟是宁纤纤那个小贱人。

"母亲！"看见宁夫人进来，宁盼盼立刻扑了上去，"这不可能！在赏花宴上，我表现得那么出色，宁纤纤她凭什么？"

宁夫人搂着女儿，轻拍她的后背："盼盼别急，陶书珠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比他好的男子多的是。"

"母亲，除了侯府和皇室，还有哪家比得上公府？"宁盼盼忽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去会会那个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