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喜欢表哥

"哦？"陶诗韵嘴角微扬，"有什么事吗？"

"能否借一步说话？"司雁娘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

陶诗韵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凉亭四角挂着风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分主次落座，一时无言。

"表嫂，"司雁娘打破沉默，"您可知道我来雁州多久了？"

陶诗韵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五年？"

"是的，整整五年。"司雁娘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那时我才十三岁，第一次离开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

"表哥待我很好，教我读书写字，教我诗词歌赋。"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些年，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

陶诗韵放下茶盏，瓷器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雁娘，你想说什么？"

"表嫂，我..."司雁娘咬了咬唇，"我喜欢表哥，从心底里喜欢他。"

陶诗韵冷笑一声，"所以呢？"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做正室，但求表嫂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表哥身边。"司雁娘说着，突然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陶诗韵皱眉。

"表嫂，求您成全！"司雁娘的泪水簌簌落下，"我愿做妾，只求能伺候表哥。"

"起来。"陶诗韵厌恶地别过脸，"你这样，是在让我难堪？还是在给明初难堪？"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司雁娘连连摇头，"我只是...只是实在痴心难舍。"

"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理解你的感受。"陶诗韵站起身，"但是，我不会同意你的请求。"

"为什么？"司雁娘抬起泪眼，"难道表嫂就这么不近人情吗？"

"不近人情？"陶诗韵冷笑，"那我问你，如果你是我，会允许别的女人分走丈夫的心吗？"

司雁娘语塞。

"况且，"陶诗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不仅是我的决定，也是明初的意思。"

"不可能！"司雁娘激动地喊道，"表哥他..."

"他什么？"陶诗韵打断她，"你以为他会为了你，违背对我的承诺吗？"

司雁娘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给你一个忠告，"陶诗韵转身准备离开，"及时收心，好好做你的表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表嫂！"司雁娘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求您发发慈悲！"

陶诗韵强忍着怒气，"松手。"

"我不！除非表嫂答应我！"

"你！"陶诗韵甩开她，"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言重了。从今天起，你要么安分守己，要么离开雁州，回你自己家去！"

朱漆大门前的石阶被阳光晒得滚烫，杜歌雨站在廊下，望着手中那封皱皱巴巴的家信，忍不住摇头轻笑。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透着股孩子气，一如写信人的性格。

"这丫头，都嫁人了还是这么不着调。"杜歌雨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目光在信纸上一遍遍描摹。

这是陶诗韵远嫁两月后的第一封家书。信中絮絮叨叨地说着新家的趣事，字里行间满是欢快。杜歌雨记得，小时候自己不知道逼着这丫头练了多少次字，可这孩子总是找各种理由溜走，如今写出来的字依然丑得可以。

"老夫人，要给二小姐回信吗？"身旁的嬷嬷小声问道。

杜歌雨轻轻摇头："先把信送去给秀秀看看吧，她这两天总念叨着诗韵。"

府中这些孙儿辈中，要说最亲近的，非陶诗韵莫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就爱黏着她这个祖母，有什么心事也总爱往她这跑。或许是因为陶明礼偏心，苏秀秀也更喜欢陶书玉的缘故。

想到这，杜歌雨不由得感慨万分。岁月不饶人，她已经老了，而陶诗韵又远嫁他乡。往后见面的机会，怕是越来越少了。

嬷嬷刚要转身去送信，老管家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杜歌雨蹙眉。

"三少爷...三少爷在品香楼打伤了沈阁老的孙子！"老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街上都传遍了！"

"什么？"杜歌雨猛地站起身，茶盏被带得晃动，温热的茶水溅在桌上。她扶着椅背，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阿珠怎么会......"

话未说完，她又咬住了下唇。品香楼虽说比寻常青楼体面些，到底也是风月场所。陶书珠一个读书人，为何会去那种地方？

"去把人接回来。"杜歌雨沉声吩咐，"务必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多时，陶书珠被两个小厮搀扶着回府。杜歌雨见他衣衫凌乱，脸上挂彩，原本的怒意瞬间化作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她示意小厮退下，亲自给陶书珠擦拭伤口。

陶书珠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是沈铭先动的手，孙儿只是在听曲喝茶......"

"听曲喝茶？"杜歌雨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何非要去那种地方？府中难道缺你喝茶的地方？"

"我......"陶书珠咬了咬唇，眼神闪烁，"是因为春华姑娘......"

杜歌雨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春华？品香楼的花魁？"

"她不是那样的人！"陶书珠突然激动起来，"春华姑娘是清白的，是被人骗进去的。孙儿想替她赎身......"

"赎身？"杜歌雨盯着孙儿通红的耳根，"你是想娶她，还是......"

"若她愿意，孙儿愿意娶她为妻。"陶书珠郑重其事地跪下行礼，"求祖母成全！"

杜歌雨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她何曾不知道陶书珠的心思？这孩子从小就藏不住事，这些日子频频往品香楼跑，府里早有风声传来。只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先去处理伤势吧。"她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对身边的丫鬟道，"去把你二哥叫来。"

陶书珠和沈铭的冲突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尽快处理。可罗依依不在府中，只能让陶书玉来商议对策。

"祖母......"陶书珠还想说什么。

"去吧。"杜歌雨摆摆手，"这事容后再议。"

待陶书珠离开后，杜歌雨坐在太师椅上，久久不语。窗外蝉鸣阵阵，暑气蒸腾，她却觉得心口发冷。

没过多久，陶书玉匆匆赶来。他向祖母行礼后，便直奔主题："孙儿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沈铭仗着祖父是阁老，在品香楼横行霸道。今日见三弟在春华姑娘房中说话，就无端寻衅。"

"所以是沈铭先动的手？"

"是。"陶书玉点头，"不过三弟下手也重，沈铭现在还躺在医馆里。"

杜歌雨捏了捏眉心："沈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沈阁老震怒，扬言要参三弟一本。"陶书玉神色凝重，"若真让他告到御前，怕是......"

"哼。"杜歌雨冷哼一声，"一个纨绔子弟，也配与阿珠相提并论。"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