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遇到大事

杜歌雨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花架下新开的茉莉，心中却装着孙子们的事。她太了解陶之翰了，这孩子从小就稳重，如今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必定是遇到了大事。

"师母！"虞辛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一看，就见虞辛池神色慌张，东张西望好一会儿，这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出大事了！"

杜歌雨放下茶杯："怎么了？"

"阿翰他..."虞辛池咬了咬唇，"他前几天喝醉了，差点...差点亲了我。"

杜歌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

"不仅如此，"虞辛池急切地说道，"我看他最近老是往苏府跑，而且总是盯着钱水鸣看。"

杜歌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是来告状的？"

"不是！"虞辛池连连摆手，"我是担心阿翰。您知道的，他从小就...就特别要面子。这要是传出去..."

杜歌雨轻叹一声："我明白了。待会儿我找他谈谈。"

"对了师母，"虞辛池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和陶诗雅的事..."

"慢慢来，"杜歌雨笑着说，"别着急。先让诗雅认识认识你。"

虞辛池郑重地点头："多谢师母。"

等到陶之翰回府，杜歌雨就把他叫到了自己房里。

陶之翰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他的目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坐吧。"杜歌雨指着对面的椅子。

陶之翰坐下，却始终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翰，"杜歌雨轻声唤道，"你最近有心事？"

陶之翰的手指微微颤抖，半晌才低声道："没...没有。"

"是不是喜欢上钱水鸣了？"

这句话仿佛惊雷般炸响，陶之翰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祖母您...您怎么知道？"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杜歌雨笑道，"你的心思我哪能不知道？"

陶之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说说吧，"杜歌雨给他倒了杯茶，"是怎么回事？"

陶之翰盯着茶杯看了许久，才低声道："除夕那晚...我们不小心..."

"嗯？"

"不小心...亲到了。"说完这句话，陶之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杜歌雨挑了挑眉："然后呢？"

"然后..."陶之翰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我就总是想着他...看到他就心跳加速...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该有这种想法的。"陶之翰咬着唇，"我是长子，应该..."

"应该什么？"杜歌雨打断他，"应该为了所谓的责任，压抑自己的真心吗？"

陶之翰怔住了。

"阿翰，"杜歌雨握住他的手，"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祖母都会支持你。"

陶之翰眼眶微微发红："可是父亲他们..."

"有我在，"杜歌雨坚定地说，"你不用担心。"

陶之翰终于忍不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谢谢祖母。"

"去吧，"杜歌雨拍了拍他的手，"别让自己后悔。"

看着陶之翰离开的背影，杜歌雨轻笑一声，"傻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呢?"

钱水鸣站在城墙边，望着远处层叠的建筑，下意识地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重而坚定。钱水鸣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来人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阿鸣。"郭敬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钱水鸣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上。除了郭敬，还有陶之翰也在。后者正用那双温和的眼睛打量着她，嘴角挂着惯常的笑意。

"钱水鸣，你怎么不说郭敬也要来？"陶之翰开口问道，语气故作自然，"我刚刚来找你的路上碰到他，他说从玉镇过来，到紫霄城找你。"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喉咙发紧："我也不知道他要来。"

"今日天气不错,大家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陶之翰带着他们往醉月楼去。

钱水鸣和郭敬跟在他身后，三人之间的距离微妙地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长度。钱水鸣垂着眼帘，神色淡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郭敬则时不时偷瞄钱水鸣几眼，眼神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醉月楼的掌柜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远远看见陶之翰的身影，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他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谄媚，又透着几分恭敬。

"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掌柜的弯腰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陶之翰身后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陶之翰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掌柜心领神会，连忙引着三人往楼上走去。楼梯间飘来阵阵菜香，混合着茶香，让人食指大动。

钱水鸣默默跟在后面，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多年前，那时的她和陶之翰还是在玉镇无忧无虑的孩童，谁能想到，曾经一起玩泥巴的玩伴，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了。

掌柜将他们带到了最好的厢房，房间宽敞明亮，窗外就是繁华的街市。钱水鸣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透过窗棂，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阿鸣......"郭敬刚要开口，却被店小二的敲门声打断。

"客官，这是菜单。"店小二双手奉上精致的菜单，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

郭敬抢先接过菜单，快速翻看起来："这个'龙井虾仁'不错，再来个'蟹黄狮子头'......"他故意点了许多名贵菜肴，时不时抬眼观察陶之翰的反应。

陶之翰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问道："阿鸣，你想吃什么？"

钱水鸣扫了眼菜单："清炒时蔬，酸菜鱼，就这些。"她的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郭敬放下菜单，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阿鸣，你别这么客气，难得将军请客......"

"我习惯了简单的饭菜。"钱水鸣打断他的话，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店小二记下菜品，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厢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三人各有心思，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