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已有妻儿

陶明礼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殷姑娘，实不相瞒，我已有妻儿。"

话音刚落，殷珊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我知道的，我并非想做陶大哥的妻子，只求能在府上做个丫鬟便心满意足了。"

陶明礼眉头紧锁，来回踱步。让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做丫鬟，这如何使得？更何况家中还有苏秀秀。想到妻子温婉贤淑的模样，他心中更添几分愧疚。

屋外的雨势渐大，檐下的水珠噼里啪啦地落下，仿佛在催促着他做出决定。

"这样吧，我让邹刚给你找个住处，你暂且安顿。"他斟酌着说道，目光却不敢与殷珊对视。

殷珊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饰住眼中闪过的不甘。"一切都听陶大哥安排。"她柔声应道。

陶明礼带着满腹心事回到国公府。府邸富丽堂皇，廊下的红漆柱子在雨中显得格外鲜艳，却衬得他心中更添几分沉重。

苏秀秀早已察觉丈夫最近的异样。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心里泛起阵阵酸楚。案几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却始终无人过问。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次第熄灭。苏秀秀轻手轻脚地端着热水进房，生怕惊扰了正在走神的丈夫。

"相公，我给你泡脚吧。"她轻声细语，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陶明礼。

陶明礼望着妻子温柔的眉眼，心中愧疚更甚。烛光下，苏秀秀的侧脸温婉动人，让他想起当初初见时的情景。

"秀秀，你坐。"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苏秀秀听话地坐下，眼中带着几分忐忑。她察觉到丈夫近日的心事，却不敢贸然询问。

"这些琐事交给丫鬟便是，你只管带好孩子。"陶明礼轻声说道，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上。

苏秀秀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可是我想亲自照顾相公..."

"你如今是公府二少夫人，不必做这些。"陶明礼语气坚决，却不敢看妻子失落的眼神。

苏秀秀站在原地，眼圈微红。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道孤寂的影子。

她转身进了内室，看着熟睡的儿子，心中稍稍安定。儿子粉嫩的小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让她忍不住伸手轻抚。

至少，她还有儿子女儿。这个念头让她找回了一丝慰藉。

次日清晨，陶明礼早早起身。他让小厮备好马车，先去街上买了些精致的点心，这才往殷珊住处而去。

天色微亮，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贩夫走卒的吆喝声，市井小民的讨价还价，都让他想起殷珊昨日说的话——只是个商贾之女。

殷珊见他来访，眼中泛起惊喜的光芒："陶大哥来了。"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更显得楚楚动人。

她伸手接过点心，莹白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陶明礼的手背。那触感细腻温软，让陶明礼心头一颤，连忙收回手。

"邹刚去军营了？"他转移话题道，目光落在屋内的简陋陈设上。

殷珊点头，忽闪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阴影："是的，听说今日那个什么韩将军要巡营。"

提到军营，陶明礼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记忆中父亲严厉的面容浮现出来，若非他的阻拦，那个位置本该是自己的。

殷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轻声道："陶大哥，一起用早点吧。"她伸手拉住陶明礼的衣袖，眼中带着几分依恋。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陶明礼看着她纤细的手指，一时恍惚。这双手太过白皙细嫩，哪像是普通商贾之女该有的？

"殷姑娘，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他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殷珊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个商贾之女罢了。"她低下头，似乎在回避陶明礼的目光。

陶明礼点点头，心中却起疑。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言谈举止的优雅，哪里像是普通商贾之女？但他没有继续追问。

"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我娘。"他说道，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晨光里。

殷珊低头一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桌上的点心，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这日，陶明礼快步行走在回府的路上，拐过一处巷口时，他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殷珊正倚在墙边，苍白的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弱。

"殷姑娘，你怎么在这儿？"陶明礼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关切。

殷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虚弱，"陶大哥...我..."话未说完，身子一晃，便要往下倒去。

陶明礼连忙伸手扶住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殷珊说着，又是一阵咳嗽，"这几日惹了风寒......看你这几日都没来看我，有点......"

陶明礼眉头紧锁，心中愈发不忍，"殷姑娘你别误会，这几日我有事，我是真心想带你去见我娘的。若能让娘收你为义女，有我们护国公府的庇护，今后便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殷珊听了这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她轻轻挣开陶明礼的搀扶，后退半步。

"陶大哥的好意，珊儿心领了。只是...护国公府高门大院，珊儿这样的商贾女哪敢高攀？"她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在衣袖上摩挲，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街边茶肆里传来一阵喧哗，几个醉醺醺的酒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殷珊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路过的醉汉撞了一下。她身形不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陶明礼见状，连忙将她扶到一旁的石阶上坐下。"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买些驱寒的药..."

"不用了..."殷珊虚弱地摆摆手，"陶大哥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麻烦你。"

陶明礼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越发心生怜惜，"你先回家，我这就去与娘商议，你放心，我娘与寻常官家夫人不同，最是善良不过。"

夜色渐深，陶明礼送殷珊回到住处，便快步往家走去。路过一处茶摊时，他听见几个说书人正在议论："听说极北冰原那边又打起来了，死伤无数..."

"可不是么，据说连商队都不敢去了..."

陶明礼脚步一顿，想起殷珊提过她父兄便是在极北冰原遇害的。他攥紧拳头，心中更添几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