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都别管我

"是的。"侍卫压低声音，"二少爷这段时间经常和邹刚在一起，每次都喝得烂醉。"

杜歌雨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备马，我要去城南。"

苏秀秀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娘，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你留在府里。"杜歌雨摇头，"我去去就回。"

待杜歌雨离开后，苏秀秀握紧了手中的金簪。她知道，邹刚是军营里出了名的惹事精，最擅长挑拨是非。相公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走得这么近？

思绪翻涌间，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

"二少奶奶！"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少爷来了，说要见您。"

苏秀秀一惊，连忙整理仪容。陶明义这个时候来找她，必定是为了陶明礼的事。

果然，陶明义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弟妹，我听说二弟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

"大哥。"苏秀秀欠身行礼，"相公他..."

"别瞒着我。"陶明义皱眉，"我刚才在街上看见他了，和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苏秀秀的手指绞在一起，"大哥，您说，相公他会不会..."

"你放心。"陶明义打断她，"我已经让人盯着那些人了。如果他们敢对二弟不利，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夫人回来了！"丫鬟大声通报，"二少爷也回来了！"

苏秀秀和陶明义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走出去。

只见杜歌雨搀扶着醉醺醺的陶明礼，脸上满是心疼和无奈。

"娘..."陶明礼摇摇晃晃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您为什么要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杜歌雨叹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我能像什么话？"陶明礼突然推开母亲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爹都已经不要我了，我还能像什么话？"

苏秀秀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想要扶住丈夫，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陶明礼怒吼，"你们都别管我！"

"阿宗！"陶明义沉声喝止，"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陶明礼转头看向兄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这个身份？"

"胡说什么？"陶明义皱眉，"父亲革你的职是为你好。"

"为我好？"陶明礼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他根本就是嫌我给他丢人！为什么韩毅能做主帅，我就不行？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秀秀看着丈夫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她知道，陶明礼一直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可南宫烁为什么要革他的职，她又何尝不明白。

"阿宗。"杜歌雨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坚定，"你爹这么做，是因为他太了解你了。"

陶明礼一愣，"什么意思？"

"你的性格太像年轻时候的他了。"杜歌雨轻声解释，"冲动、好强、容易被人煽动。他是怕你重蹈他的覆辙。"

"你可知道，你爹年轻时也曾犯过大错？就是因为太容易相信别人，差点铸成大错。"

陶明礼怔住了，酒意似乎一下子散了不少。

"现在那个邹刚，不就是在撺掇你对抗韩毅吗？"杜歌雨叹气，"你以为他是为你好？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

"够了！"陶明礼突然打断母亲的话，"我累了，想休息。"

说完，踉踉跄跄地往屋里走去。

苏秀秀看了看婆婆，得到默许后，这才跟了进去。

屋内，陶明礼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相公。"苏秀秀轻声唤道，"我给你煮些醒酒汤吧。"

陶明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苏秀秀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叹："秀秀，对不起。"

她停下脚步，心头微颤。

"我知道最近让你受委屈了。"陶明礼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我只是...只是不甘心。"

苏秀秀转过身，看着丈夫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道："相公，您要相信老爷的决定。他是爱您的。"

"我知道。"陶明礼苦笑，"可是..."

苏秀秀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回房间的路上，月色正好，但杜歌雨的心情却不似这月色般明朗。回想儿子郁郁寡欢的背影，她心中百味陈杂。

待回到房中，南宫烁早已等在那里，"阿宗还是不服气？"他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杜歌雨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这孩子太要强了，又容易听信他人的话。"

"我是不是太严厉了？"南宫烁皱眉。

"不，你做得对。"杜歌雨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让他在军营里历练，只会害了他。现在的他，还需要时间成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陶明礼似乎安分了不少，但总是早出晚归。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殷珊的姑娘出现在紫霄城。她自称是从极北冰原而来，昏倒在路边，被陶明礼所救。

"少将军，你救了殷姑娘，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何不..."邹刚话未说完，就被陶明礼厉声打断。

"住口！"陶明礼脸色阴沉，"我已有妻儿，岂能害人害己？"

然而，当他看着在客栈客房中熟睡的殷珊时，心中却不免泛起涟漪。月光下，少女的面容娇美温婉，与他记忆中的妻子截然不同。

殷珊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陶明礼。她连忙坐起身，欠身行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别这么客气，"陶明礼摆了摆手，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叫我陶大哥就好。"

殷珊紧了紧单薄的衣裳，眼角泛起一丝湿意。

"父母双亡，兄长也在战争中逝去，如今我已无家可归。"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屋外，一阵微风掀起了门帘，带来几片潮湿的落叶。殷珊抬头望向陶明礼，目光中饱含期待与祈求。

"陶大哥..."她柔弱地抬起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愿追随在陶大哥身边，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