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生机勃勃

"明陶，别这样。"陶小莲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是外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乖乖的吗？"

杜歌雨并不着急，只是微笑着朝皇甫明陶伸出手："没关系，让外婆看看你。你比上次你娘给我的画像还要俊俏呢。"

听到这话，皇甫明陶的脸微微红了。他慢慢从母亲身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到杜歌雨面前。当杜歌雨将他搂入怀中时，她能感觉到小家伙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乖孩子。"杜歌雨摸了摸两个孙子的头，"去找哥哥们玩吧。"

站在廊下的陶之翰已经十一岁，个子窜得老高。他看着这两个新来的弟弟，目光中带着新奇，一把拉住两个弟弟就往院子里跑。

"走，哥哥带你们玩泥人去！我知道后院有最好的泥巴。"

其他孩子也跟着一起去玩耍，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中夹杂着脚步声，将这座府邸点缀得生机勃勃。

杜歌雨带着陶小莲一行人来到梅松苑。院子里的竹影婆娑，一串串紫藤花从廊顶垂下，随风轻轻摇曳。

"这院子我让人好生收拾过，你看看还缺什么？"杜歌雨仔细打量着女儿，心疼地发现她比两年前瘦了不少，眼角也添了几分倦意。

陶小莲环顾四周，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轻声道："娘，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杜歌雨握住女儿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你是我女儿，这是你的家。在娘这里，你永远都不是麻烦。"

正说着，她注意到一个年轻姑娘站在不远处。那姑娘穿着素净的衣裳，安静得仿佛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这位是？"杜歌雨挑眉看向皇甫瑾。

陶小莲叹了口气："是相公同僚的妹妹，郭碧瑾。她哥哥出事后，一直跟着我们。"

杜歌雨敏锐地察觉到女儿语气中的不自然。她让丫鬟带郭碧瑾去休息，拉着陶小莲进了内室。

屋内檀香袅袅，窗外的竹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杜歌雨示意女儿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说吧，这丫头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陶小莲攥着茶杯，指节微微发白。她靠在母亲肩头，将这一年的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郭碧瑾在皇甫瑾面前装乖巧，背地里却对她颐指气使。不仅如此，她还经常挑拨两个孩子，让明玉和明陶总是无故打架。

"前几日明陶发烧，我熬了药给他。那丫头居然说我下毒，闹得孩子都不敢喝药。"说到这里，陶小莲的声音有些哽咽。

杜歌雨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既然如此，那就给她找个婆家，让她嫁人去。这样的人留在府上，只会坏了家宅的气运。"

"她不肯嫁，说要守着哥哥的牌位。"陶小莲苦笑，"相公觉得亏欠她哥哥，也就由着她。"

"那就让她搬出去住。"杜歌雨语气坚决，"有手有脚的人，总不至于饿死。你是我女儿，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陶小莲有些担心："万一相公不同意呢？"

"那你就让他也出去住。"杜歌雨轻抚女儿的发，"你是我女儿，永远都有家可回。不管发生什么，娘都会站在你这边。"

陶小莲眼眶一热，紧紧抱住母亲。有娘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人替她遮风挡雨。

杜歌雨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替女儿解决这个麻烦。皇甫瑾若是个明白人，自然会明白她的用意。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婆婆的不客气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二小少爷和三小少爷打起来了！"

陶小莲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怎么回事？"

"好像是因为郭姑娘。"丫鬟喘着气道，"郭姑娘说二小少爷推了她，三小少爷就和二小少爷动起手来。"

杜歌雨眸色一沉。这郭碧瑾，还真是会挑时候生事。她拉住正要往外冲的陶小莲："别急，娘和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后院，只见明玉和明陶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孩子们都吓得躲在一边。郭碧瑾站在不远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住手！"杜歌雨一声厉喝。

两个孩子立刻停了下来。明玉嘴角挂着血丝，明陶的衣服也被扯得凌乱。

"怎么回事？"杜歌雨沉声问道。

"是他先推了郭姐姐！"明陶指着明玉，声音里带着愤怒。

明玉冷笑一声："我根本没碰她。是她自己故意摔倒，还冤枉我。"

郭碧瑾抹着眼泪："我只是路过，二小少爷突然推了我一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三小少爷就..."

"够了！"杜歌雨打断她的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会给你安排住处。"

郭碧瑾脸色一变："夫人，我哥哥是为了保护皇甫大人才..."

"你哥哥的事，府上自然会负责。"杜歌雨冷声道，"但这不是你在府中兴风作浪的理由。若再不知收敛，休怪我不客气。"

郭碧瑾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在杜歌雨威严的目光下，终究不敢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陶小莲看着两个儿子，又气又心疼："你们怎么能动手打架？"

"娘，是他欺负郭姐姐。"明陶还想辩解。

明玉却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了弟弟一眼。

杜歌雨叹了口气："明陶，你可知道郭碧瑾为何要这么做？"

明陶一愣："什么？"

"她就是想挑拨你们兄弟反目。"杜歌雨看着两个孙子，"你们可是亲兄弟啊，怎能被外人离间？"

明陶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脸上露出懊悔之色。他看向明玉："哥，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

明玉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杜歌雨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相信皇甫瑾看到这一幕，也会明白该如何处置郭碧瑾。

陶小莲踏着斑驳的树影走到院门外，却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驻足片刻，柳眉不觉蹙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伺候主子是你的本分！"郭碧瑾尖锐的声音刺破院中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