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孩子无辜

"求求你，帮我打掉这个孩子！"那孕妇跪在地上，抓着秦晚晚的手痛哭失声，"这是吕礼碧的种！他杀了我父母，我不能替他生下孩子！"

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模样，秦晚晚也红了眼眶。她蹲下身，轻轻抱住对方："姐姐，这孩子是无辜的，他只属于你一个人。他不会认识吕礼碧，更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可是...可是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起那些可怕的事..."孕妇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姐姐，你要为自己活着。这个孩子，也是你的新生。"秦晚晚轻声安慰，"往后的日子，我们会帮你。"

良久，那女子终于平静下来。医女们将她扶去休息，秦晚晚这才有空稍作喘息。

她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外走。刚才的情绪太过激烈，现在浑身都在发软。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熟悉的檀香味传来，让她心头一颤。

"王爷......"她抬头望向司马烨，眼中带着几分恳求，"吕礼碧一定会死，对吗？"

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想到差点成为受害者的自己和表姐，她就恨得牙痒。这样的恶魔，不该继续活在世上。

"一定会的。"司马烨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感受到怀里人微微发抖的身子，他心疼地收紧了手臂。

这一刻，秦晚晚没有挣扎。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个男人的温度如此温暖。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洒下。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秦晚晚轻轻推开司马烨，低声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司马烨松开手，目送她离开。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眸色渐深。

范叔在一旁欲言又止："王爷，要不要......"

"不必。"司马烨打断他的话，"一切按计划进行。"

范叔点点头，退了下去。他知道，王爷已经动了真心。只是现在局势复杂，不能轻举妄动。

虞柠独自坐在映月宫的庭院里，手轻抚着平坦的腹部，眼神透着迷茫。她望着院中那棵年岁已久的梧桐树，树影婆娑，斑驳的光影落在青石板上，宛如一幅散乱的水墨画。

清晨的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吹起她鬓边的碎发。远处传来宫女们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太监尖细的嗓音。这些本该熟悉的声响，此刻却让她感到几分陌生。

"贵妃娘娘。"守在一旁的宫女细声提醒，"该用早膳了。"

虞柠摆了摆手："不急。"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上，那里有只麻雀正在觅食，自在得令人羡慕。

"娘娘，卫小姐来了。"另一名宫女快步走来禀报。

话音未落，卫玥婷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庭院。她一贯不拘小节，此刻脸上带着几分怒气，连行礼都显得草草了事。

"贵妃娘娘。"卫玥婷冷笑一声，"您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吕氏完了！"

虞柠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我知道。"

"您早就知道？"卫玥婷瞪大眼睛，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所以这些日子把我留在宫里，是陛下的计策？让我做您的挡箭牌？"

虞柠放下茶盏，瓷器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和你一样，直到司马烨开始行动才知晓。"

"真是好算计！"卫玥婷冷哼一声，来回踱步，"把我这个刺头留在宫里，让我无意中帮您挡住那些想靠近您的人。"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玥婷，你若觉得委屈..."

"委屈？"卫玥婷打断她的话，"委屈倒也算不上。只是觉得自己太傻，被人耍得团团转。我还以为...以为您是真心把我当朋友。"

虞柠感到一阵心痛，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司马钰大步走进庭院，玄色龙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他目光所及之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行礼。当他看到虞柠的那一刻，眸中闪过一丝柔情。

"臣女告退。"卫玥婷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时还不忘狠狠瞪了司马钰一眼。

直到卫玥婷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虞柠才站起身："钰哥哥，你没事吧？"

司马钰大步上前，将她拉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让虞柠感到久违的安心："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听说你怀孕了？这些日子可还好？"

"我很好。"虞柠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是那些秀女..."

"此事交给我处理。"司马钰轻抚她的发，"你只需安心养胎。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虞柠闭上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司马钰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但那些无辜的女子，本不该卷入这场权力的漩涡。

司马钰温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亲吻她的发顶："我去见母后。这些日子，她想必也不好过。"

太后的永安宫里，一片寂静。殿内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却掩盖不住那股萧瑟之感。

她端坐在蒲团上，曾经精心梳理的发髻有些散乱。那双往日威严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前方。往日里总是环绕在她身边的宫女们，此刻都退到了殿外。

曾经引以为傲的兄长，如今成了阶下囚。她不知是该恨吕礼碧的狂妄，还是该恨自己的纵容。那些年，她是否太过相信血脉的羁绊，忽视了权力对人性的侵蚀？

"母后。"司马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太后缓缓转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那张与亡夫极为相似的面容，此刻却让她感到几分陌生。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母后可知吕氏所为？"

"知道一些。"

"可知他们要害朕？"

太后沉默许久，殿内只剩下檀香袅袅升起的声响。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蒲团，终于轻声道："钰儿，是母后对不住你。"

司马钰看着这个一向高傲的女人，此刻却显得如此疲惫。他忽然明白，或许她也是受害者。被亲情蒙蔽了双眼，被权力迷失了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