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效力

就在这时，玉门营大门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之人气度不凡，正是陛下亲封的安王，司马烨。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徐岭心中一动。他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曾在街头偶遇司马烨。那时的安王，正在为一个乞丐包扎伤口。

那一幕，让他记忆犹新。

而此刻，这位王爷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

司马烨翻身下马，目光如电扫过四周。

"本王听闻玉门营内有变故，特来查看。"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所有人为之一静。

陈焕陈琨见状，急忙上前请罪。

"王爷明鉴！是徐岭煽动将士作乱..."

"住口！"司马烨冷声打断，"本王方才在城中已经听说了不少事。陈家兄弟，你们可知罪？"

陈焕陈琨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司马烨却看向徐岭，"徐将军，你可愿为本王效力？"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徐岭心中剧震。他知道，这是一个选择。

面对司马烨意味深长的眼神，徐岭忽然想起那日在街头看到的一幕。或许，这就是命运给他的答案。

"卑职愿意效忠王爷。"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随着徐岭这一拜，整个玉门营的局势已然明朗。

夜晚，徐岭站在自家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对话声，胸腔里翻涌着难以平复的情绪。

原本以为家中空无一人，却不想会听到这样的对话。他静立在斑驳的墙壁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徐姑娘，这个穴位可能会有些疼，你忍耐片刻。"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专业的沉稳。

"嗯...我没事的。"妹妹徐芷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丝希望，"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徐岭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自从妹妹双目失明，他已经带着她走遍了大云水乡北，拜访过无数名医，却始终未能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每次看到妹妹摸索着行走的身影，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这套针法需要循序渐进，"那位女大夫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慎重，"想要完全康复，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至少三五年。"

三五年？徐岭握紧了拳头，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只要能治好妹妹的眼睛，再漫长的等待他也愿意。

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入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这个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门内传来银针落地的清脆声响，随后是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徐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烛光摇曳，将人影投射在泛黄的墙壁上。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在收拾针具，听到开门声也不慌张，只是缓缓转过身来。

"在下愿学这针灸之法。"徐岭躬身行礼，声音略显沙哑，"还请姑娘指教。"

秦晚晚抬眼看他，目光如同清泉般澄澈："你就是徐岭？"

"姑娘认得..."徐岭话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是你！"

是秦晚晚！

那个被吕礼碧满城搜捕的女子！

徐岭浑身一僵，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作为城防军的百夫长，他太清楚吕礼碧对这个女子的执着了。每次例会，都要反复强调抓捕她的重要性。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吕礼碧苦苦追寻的人。难怪她的面容有几分熟悉，那些张贴满城的告示上，不正是她的画像吗？只是真人比画像要更加清秀脱俗，气质温婉中又带着几分不染尘埃的淡然。

"是啊，我就是吕礼碧要抓的人。"秦晚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她收好最后一根银针，目光落在床榻上熟睡的徐芷身上，"你妹妹的眼疾并非不可治，只是需要时间。"

这份从容让徐岭心中警惕更甚。一个被满城通缉的人，怎会如此淡定？她的背后，定有所倚仗。

"姑娘为何会来此？"徐岭沉声问道，不自觉地挡在妹妹床前。

"自然是来帮你们的。"秦晚晚说着，目光转向门外，"或者说，是他要帮你们。"

徐岭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月光下，一道尊贵的身影正缓步走来。那人身着锦袍，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王爷！"他连忙跪下行礼，额头几乎触地。

司马烨手中提着药包，神色温和："起来吧。这深夜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徐芷被说话声惊醒，听闻是安王到访，也要起身行礼，却被秦晚晚按住："你现在身子不便，不必多礼。我带你去熬药。"

待秦晚晚扶着徐芷去了外间，司马烨才道出此行目的。

"你今日的选择我很满意。"他从袖中取出一道密旨递给徐岭："这是陛下的意思。"

徐岭接过密旨，手微微发抖。烛光下，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心跳不由加快。

这道密旨出自陛下之手，而目标则直指吕礼碧。密旨上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凛冽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陛下这次采取了双管齐下的策略——一面由他亲自对付吕礼碧，另一面则让司马烨留守紫霄城，铲除吕礼碧的所有党羽。

"徐将军，这个计划你觉得如何？"司马烨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徐岭放下密旨，深吸一口气。"既然是陛下旨意，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他的语气不再犹豫，却也说不上有多坚定。

这些年来，吕礼碧倚仗皇帝的宠信，在紫霄城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事情罄竹难书，却无人敢言。街头巷尾时常能听到百姓们的怨声载道，可到头来，也只能将这份怨恨咽回肚子里。

"很好。"司马烨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本王会替你除掉陈家兄弟。届时你只需迅速行动，将吕礼碧的心腹一网打尽即可。"

陈家兄弟一除，玉门营必定群龙无首。而徐岭作为玉门营中威望最盛之人，自然可以轻易掌控全局。这盘棋，司马烨显然已经谋划许久。

"陈家兄弟......"徐岭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对兄弟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是玉门营的统领，若是贸然动手......"

"此事你大可放心。"司马烨转过身，目光如刀般锐利。"陈家兄弟的死，不会牵连到你我。他们不过是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罢了。"他的语气轻柔，却在谈论着一桩血腥的杀人计划。

徐岭不禁打了个寒战。皇室中人，哪有真正的善男信女？眼前这位安王王爷，看似温和，实则心狠手辣。

夜色渐深，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徐岭凝视着那些晃动的影子，心中思绪万千。陈家兄弟确实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既然司马烨已经承诺不会牵连到他，倒也无需多虑。

"属下明白。"他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