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解脱

宫女带她去了御医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秦晚晚的手在药柜前略微颤抖，一一取出需要的药材。

煎好的药汤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她将药碗放在桌上，不忍亲手递给郭碧琳。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让她意外的是，郭碧琳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在衣襟上留下暗色的痕迹。

"多谢陛下成全。"郭碧琳的声音里带着解脱，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秦晚晚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对吕礼碧已然恨之入骨。

事情告一段落，司马钰带着秦晚晚去了映月宫。夜色渐深，宫灯如豆，照亮着他们前行的路。

"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柠儿，留下药方，你明日就出宫去吧。"司马钰转身望着秦晚晚，提到虞贵妃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温柔。

秦晚晚应下，心里却在感慨。虞柠何其有幸，有人愿意替她遮风挡雨，让她永远活在明媚的阳光下。而像她和郭碧琳这样的女子，只能在风雨中自己寻找出路。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着粼粼金光。司马钰召见司马烨，商议对付吕礼碧之事。

"梅岭秋猎，便是最好的时机。"司马钰眸中闪过一抹寒芒，"你留守紫霄城，控制西陵伯府和这些大臣。"说着，将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司马烨接过名单，眉头紧锁。他的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陛下亲自出马太过冒险，不如让臣弟去梅岭。"

"历来秋猎都是天子主持，若换成亲王，岂不惹人生疑？"司马钰轻笑一声，眼神却愈发凌厉，"况且紫霄城更需要你。从今天开始我会下令虞妃禁足映月宫，以保她的安全。"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司马钰踱步至窗前："梅州有卫太尉的前营大军，郭岩的禁军也足以保护朕。你只需确保紫霄城不乱。"

司马烨握紧了手中的名单，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领命。

陈霜雪正和杜歌雨在陶家制作胭脂。庭院里，阳光温柔地洒在晾晒的花瓣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批胭脂的颜色真好。"陈霜雪小心翼翼地将调制好的胭脂装进精致的瓷盒，眼中满是欣喜。

杜歌雨点头微笑："是啊，用料精良，价格又亲民，难怪每日都有这么多人排队购买。"

她们的胭脂在紫霄城已小有名气，每日清晨，店铺门前总是排着长队。陈霜雪不方便出门，现在由陶明志夫妇经营着一个小摊位。

这日，罗依依和陶明志照常出摊，罗依依和陶明志的摊位就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簇新的木架上摆着几排精致的胭脂盒子。

忽然，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袍，举手投足间尽是傲慢。路人见状纷纷避让，空出一条路来。

罗依依正在给一位客人介绍胭脂的用法，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后，心头猛地一跳。她握着胭脂盒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强自镇定地对客人说："夫人若是觉得这款色号不够明艳，我这还有......"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一只手重重拍在摊位上。胭脂盒子被震得东倒西歪，有几个甚至掉在地上，摔得粉末四散。

"这位夫人，我劝你还是别买了。"吕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女客人，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劣质货色，用了怕是要坏了你这张好脸。"

那位夫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转身匆匆离去。

"住手！"罗依依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她声音清亮，在街头回荡，"这位公子，我们的胭脂绝对货真价实，每一味原料都......"

"原料？"吕富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下贱人，也配谈论胭脂的配方？"他环视四周，提高声音道："诸位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对夫妻摆摊卖假货，坑害百姓！"

街边顿时喧哗起来，行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虽然平日里很多人都买过罗依依的胭脂，都知道品质上乘，但此时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陶明志握紧拳头，脸色铁青："吕公子，我们夫妻虽然出身寒微，但绝不会做坑害百姓的事。每一盒胭脂都是精心调配......"

"闭嘴！"吕富厉声打断，他冷冷扫视着眼前的夫妻俩，"这条街上的胭脂生意，向来是我吕氏的。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也敢来抢我吕氏的生意？"

原来如此。罗依依心中一沉，终于明白了对方来意。她看了眼身旁精心摆放的胭脂，每一个盒子都凝聚着家里人的心血。清晨卯时就要起床熬制，一遍遍调配色泽，直到天黑才能收摊。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大半年。

"既然这样，我们这就收摊。"罗依依强忍着心中的不甘，转头对陶明志说，"相公，我们把东西收了吧。"

陶明志咬着牙点头，正要动手，吕富却突然开口："慢着！"

他两步上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罗依依身上打量："这么个美人，跟着个穷酸过日子多可惜。"他伸手就要去碰罗依依的脸，"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

"混账东西！"陶明志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吕富的手。

罗依依连忙拉住丈夫："相公别冲动！"她心急如焚，生怕丈夫吃亏。果然，吕富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街道上回荡。

陶明志被打得踉跄后退，嘴角渗出血丝。吕富一挥手，身后几个壮汉立刻冲上前，对着陶明志就是一顿拳脚。

"住手！求求你们住手！"罗依依试图阻拦，却被人推开，重重摔在地上。她看着丈夫被打得满脸是血，心如刀割。

他们夫妻本本分分做生意，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罗依依忍着疼痛爬起来，又冲上前去阻拦，却再次被推开。

"怎么样？"吕富踱步到罗依依面前，依旧是那副轻浮的模样，"跟我走，我就放过他。"

"依依...不要答应他..."陶明志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我爹是镇东......"

话未说完，又是一脚踢在他身上"你爹自身难保"。罗依依扑过去抱住丈夫，泪水夺眶而出："我不会离开相公的！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