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安胎药

秦晚晚明白她未尽之意："娘娘莫要过分忧虑，顺其自然便是。"

夜色渐深，秦晚晚思索着秀女的安胎药。诸多线索在脑海中交织，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她终于明白了吕礼碧的秘密！于是立刻向御文阁而去。

守门的小太监正倚在门边打盹，听见脚步声才慌忙直起身子。他上下打量着秦晚晚朴素的装扮，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民女有要事求见陛下。"秦晚晚微微欠身，语气恭谨。

"呵，陛下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这样的小民女？"小太监摆了摆手，眼皮都懒得抬，"没有诏召，谁都不能打扰陛下。赶紧走吧！"

秦晚晚并未转身离去，反而向前迈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是关于虞妃的事。"

"虞妃？"小太监猛地站直了身子，神色骤变，"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秦晚晚点头，"事关重大，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小太监搓了搓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姑娘早说是贵妃娘娘的事啊。您且在此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报。"

望着小太监匆忙离去的背影，秦晚晚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世间，势利二字当真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司马钰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虑："柠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陛下请放心，贵妃娘娘服药后已经安睡。"秦晚晚连忙解释，生怕司马钰担心。

司马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转头怒视那名小太监："谁让你胡乱通报的？"

小太监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陛、陛下饶命！都是奴才的错！"

"进来说话。"司马钰冷冷扫了小太监一眼，转身走进殿内，"以后不许拿柠儿开玩笑。"

秦晚晚跟着进入殿内，立刻跪地叩首："民女知错。实在是事关重大，那太监不肯通传，民女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恕罪。"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摇曳的声响。司马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声音平静："说吧，到底何事？"

秦晚晚深吸一口气，将御文阁的发现和推测娓娓道来。提到安胎药时，司马钰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震，滚烫的茶水溅在案几上。

"你是说...那秀女已有身孕？"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秦晚晚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陛下息怒，这还需核实。不过..."她停顿片刻，"若真如此，恐怕不止一人。"

司马钰唤来太监询问今晚侍寝的人选。得知是郭碧琳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晚便知真相。"

入夜，郭碧琳被带入寝殿。看到殿中除了司马钰，还有秦晚晚在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秦晚晚上前为其诊脉。片刻后，她向司马钰点头示意："已有两月身孕。"

"说吧。"司马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自己招供，还是要朕用些手段？"

郭碧琳"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明鉴！臣女也是受害者啊！"

她将自己如何被父亲送给吕礼碧，如何被关在清湖庄，如何与其他八个女子一同被吕礼碧玷污的经过全部说出。每说一句，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吕礼碧...他命我们一定要尽快侍寝，好让腹中骨肉成为陛下的子嗣..."说到这里，郭碧琳已经泣不成声，"臣女知罪，臣女该死！但求陛下给臣女一个痛快..."

殿内一片死寂，连烛火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司马钰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削瘦的背影镀上一层清冷的银光。

"把其他几个秀女都带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个都不能少。"

太监们领命而去，殿内又陷入一片沉寂。

秦晚晚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郭碧琳，又看了看司马钰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很快，其他八名秀女被带入殿中。她们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有的还在打着哈欠，但看到郭碧琳跪在地上的模样，顿时都清醒了过来。

司马钰转过身，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都说说吧，吕礼碧是如何对你们的？"

一语惊破天机，众秀女脸色大变，有的当场瘫软在地，有的掩面痛哭。真相就这样被层层剥开，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这些秀女无一例外都已有孕在身。吕礼碧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将她们一一玷污，然后才让她们进宫选秀。他的计划很简单：只要有一人成功侍寝，便能让自己的血脉登上大统。

"好一个吕礼碧！"司马钰冷笑一声，"朕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大的胆子！"

秦晚晚站在殿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内心翻江倒海，惊诧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夜风掠过宫殿的琉璃瓦，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她从未想到，吕礼碧居然敢玩偷龙换凤这样的把戏。这不仅是对皇权的挑衅，更是在玩火自焚。寒意自脚底蔓延，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偷眼望向高座上的司马钰，帝王面容平静如水，唯有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空荡的大殿里，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这事若是传出去......"秦晚晚的心跳如擂鼓，堂堂天子被戴了绿帽子，这要是传到民间，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知道这样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青衫随着后退的动作轻轻摆动，带起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对司马钰还有用处，应该暂时安全。

正当秦晚晚胡思乱想之际，司马钰缓缓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这些孩子，不能留。"

话音刚落，殿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郭碧琳跪在地上，青丝散乱，声音微微发颤："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司马钰的目光转向秦晚晚，眼神锐利如刀："你去给她准备落胎药。"

秦晚晚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地蜷缩。她行医多年，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可是圣命难违，她只得垂首应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