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挚爱

"你怎知本宫是贵妃？"虞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秦晚晚在心中暗暗叹息，后宫佳丽再多，也只有贵妃才敢如此亲昵地称呼陛下为"钰哥哥"。更何况，陛下看她时的眼神，早已说明一切。那般温柔，那般珍视，那是独属于至爱之人的注视。

"民女猜的。"她含糊其辞。

"坐下给贵妃看诊吧。"司马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若能医好她的身子，朕必有重谢。"

秦晚晚在软榻前跪坐，轻轻搭上虞柠的脉搏。随着诊脉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收回手时，她已然察觉到不对劲，却不动声色道："贵妃娘娘只是虚弱，调养便是。"

她没说的是，虞柠体内藏着一股极寒之毒。这毒最是阴损，专克女子生育之处。难怪贵妃迟迟未有身孕，原来是被人下了如此毒手。

司马钰眉头紧锁。这话与太医所言并无二致，难道真的只是虚弱？

"钰哥哥莫要忧心，柠儿无事的。"虞柠温柔地抚上司马钰的手，眼中满是柔情。

秦晚晚看着这对璧人，心中一动。这毒虽然棘手，但未必没有破解之法。"若陛下准许，民女愿为贵妃娘娘调理。"

司马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审视地看着秦晚晚："好，你便留在映月宫。待贵妃身子康复，朕还你自由。"

回到御文阁，司马烨已在殿中候着了，司马钰屏退左右，只留下司马烨和秦晚晚。

"说吧，刚才有什么发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秦晚晚跪地，额头触地："贵妃娘娘中了极寒之毒，已有两三载。此毒专克女子，令人难以孕育。若不及时医治，恐怕......"

司马钰闻言，手中玉杯瞬间粉碎，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碎玉四散，在地面上留下点点血迹。

"皇兄！"司马烨慌忙上前。

"贵妃可有救？"司马钰置若罔闻，眼中寒光乍现。

"民女定当尽力。此毒虽然阴毒，但并非无药可救。只是需要时日，还请陛下宽限。"秦晚晚小心翼翼地回答。

司马钰冷笑："好得很！他们竟敢......"

两三年前，正是虞柠入宫之际。那时太后要他立吕芷为后，他应了。让他选秀充实后宫，他也照做了。可她们竟在背后下此毒手！

既如此，也休怪他不讲情分！

"给朕彻查！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速报郭岩！"

司马烨见皇兄震怒，连忙应声："臣遵旨。"

秦晚晚跪在地上，感受到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虞柠中毒一事并非偶然，背后必有人在布局。

秦晚晚接到圣命后，神色淡然地朝映月宫走去。初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起她衣袖轻舞。宫道两旁的红枫零星泛黄，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宫中的一切。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这香气并非寻常宫中常见的龙涎香或是檀香，而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味道。

"有点像......"秦晚晚眯起眼睛，在记忆中搜寻着类似的气味。她曾跟随父亲学医多年，对各类药材气味都极为敏感。

走进映月宫，虞妃正倚在软榻上看书。听见脚步声，她放下书卷，朝秦晚晚微微一笑："秦姑娘来了。"

"民女参见贵妃娘娘。"秦晚晚屈膝行礼，余光瞥见虞柠手腕上一只碧碧镯子，那缕奇特的香气似乎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平身吧。"虞柠轻声道，"以后本宫的身子就拜托你了。"

秦晚晚上前道："娘娘只是受了寒气，多调理就是了......"

她话未说完，目光又落在那碧碧镯子上。那抹若有似无的香气越发明显了。

"娘娘，这镯子可否让民女一观？"秦晚晚轻声问道。

虞柠温婉一笑，毫不犹豫地褪下镯子："这是母后所赐，一直不曾离身。"

接过镯子，秦晚晚仔细端详。镯子通体翠绿，触手生温，确是上等的和田玉。但在某些角度，能隐约看到玉质中有细微的暗纹。

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更加明显了。秦晚晚心中一凛，已然确定这就是毒源所在。

"这镯子当真精致。"她一脸赞叹，"不知民女能否借去临摹一番？"

虞柠眉头微蹙，犹豫片刻："此乃母后所赐之物，若非如此，本宫倒是可以直接送你。"

"民女不敢奢求，只想借去描摹图样。"秦晚晚垂眸道，"若是娘娘不放心，明日便还。"

虞柠注视着她片刻，终究点头应允："也罢，不过明日请安前需归还。"

得到镯子的秦晚晚立刻告退。回到自己的房中，她仔细检查起镯子来。果然在暗层中发现了一块黑色膏药，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异香。

她派人禀告过皇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取下膏药，又将镯子仔细清洗。幸好父亲当年逼她练习琴棋书画，此刻这些技艺倒派上了用场。

她快速勾勒出一幅镯子图样，几乎与真品分毫不差。次日一早，她便将镯子送回。

"贵妃娘娘，请看我这临摹如何？"她将画卷呈上。

虞柠望着图纸，眼中闪过惊讶："秦姑娘画工了得，这图样与真品竟无二致。"

"不敢当。"秦晚晚收起图纸，"娘娘，该开始今日的针灸了。"

接下来几日，秦晚晚都在为虞柠施针或亲自熬药。这关系到她的性命，由不得她不谨慎。每次熬药，她都要仔细查验药材，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这日，她在熬药时，注意到隔壁也有宫女在煎药。药香飘散，却与寻常补药不同。

"姐姐这是给谁熬的药？"秦晚晚随口问道。

那宫女撇了撇嘴："陈秀女！整日需要喝药，这般体弱，也不知怎么被选进宫的。"

等宫女走后，秦晚晚趁人不备，尝了一口溢出的药汁。

她眉头紧蹙。

这分明是安胎药！秀女才入宫半月有余，为何会需要安胎药？

回到映月宫，虞柠已经等候多时。秦晚晚看着她一饮而尽，不禁道："贵妃娘娘当真豁达，这般苦药都不皱眉。"

虞柠抿唇一笑："为了调养身子，再苦也值得。"

秦晚晚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这位贵妃娘娘，或许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弱。

"民女保证，半月后娘娘定会康复。"她轻声承诺。

虞柠望着她，欲言又止："那...本宫可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