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剩下的秀女

"请卫小姐离开。"司马钰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看着卫玥婷愤然离去的背影，司马钰暗自轻笑。这般性情中人，还是不要害她入宫的好。后宫之中，步步惊心，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他此番选秀，不过是要引蛇出洞，将吕氏的阴谋揪出来罢了。那些被他留下的秀女，每一个都要严密监视。

"陛下，卫太尉那边......"吕皇后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卫泰安在朝中根基深厚，得罪他并非明智之举。

"区区卫泰安，朕还会怕他不成？"司马钰冷声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剩下的秀女，皇后自行安置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龙袍的下摆在地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目送天子离开。

吕芷望着司马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手帕，指节泛白。

既然他对自己如此无情，她又何必死心塌地？那些年的恩爱缱绻，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若非他一心只念着虞柠那个庶女，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到这里，吕芷的眼底浮现出一抹阴冷的光芒。

卫玥婷被郭岩推出宫门的那一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寒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影在宫墙下显得格外渺小。

"姓郭的！你给我等着！"她冲着紧闭的宫门怒吼，嗓音因愤怒而沙哑。有路过的宫女纷纷侧目，却又快速低下头匆匆走开。

宫门外的侍卫们神情麻木，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见这位太尉之女的失态。他们都清楚，这种时候，谁敢上前一步都是找死。

"卫小姐，请回吧。"一个年长些的侍卫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卫玥婷咬紧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宫墙内，郭岩大步流星地往回走。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中回响，惊起几只栖息的夜鸟。脑海中不断浮现卫玥婷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让他不禁冷笑。

这位卫小姐，还真当皇宫是她家的后花园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路过一处庭院，几个宫女正低声议论着什么，见到郭岩连忙行礼。他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却听见其中一人小声嘀咕："这位郭统领，可真是不知好歹..."

郭岩脚步一顿，那宫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我确实不知好歹。"郭岩淡淡开口，"但总好过为虎作伥。"

留下这句话，他继续向御文阁走去。宫中每一处角落都要严密监视，特别是那些秀女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让吕礼碧有可乘之机。

夜幕低垂，御文阁的灯火依然明亮。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司马钰终于踱步而出。月光下，他的龙袍泛着淡淡的金光。

"陛下。"郭岩立即上前。

"宫中戒备如何？"司马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已经加强了巡逻，那些秀女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嗯。"司马钰点点头，"去宣卫泰安入宫。"

深夜的皇宫格外寂静，只有巡逻的侍卫脚步声偶尔响起。卫泰安很快赶到，他的衣襟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微臣参见陛下！"卫泰安一进门就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微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司马钰看着这位老臣，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多年来，卫泰安始终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太尉请起，朕召你入宫，不是为了卫小姐的事。"

卫泰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缓缓起身，低着头等待圣命。

"陛下有何吩咐？"

"吕礼碧最近动作频繁，朕担心他要生事。"司马钰缓缓踱步到窗前，"太尉可愿为朕分忧？"

卫泰安眼中精光一闪："微臣愿为陛下效死！"

"此事需要谨慎行事。"司马钰转身，目光如炬，"不可打草惊蛇。"

"微臣明白。"

待卫泰安离开后，郭岩走上前来，心中仍有疑虑。

"陛下，太尉大人可靠吗？"

司马钰望着远处的夜空："朕的江山，终究要靠这些忠臣来守护。"

夜色愈发深沉，宫灯如豆。郭岩巡视完宫中防务，回到自己的住处。房间里清冷寂静，只有案几上的烛火在跳动。

他取出一封密信，是吕府眼线传来的消息。信中提到吕礼碧近日频繁出入秀女们的住处，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郭岩眉头紧锁，将密信反复看了几遍。这些秀女中必然有吕礼碧的眼线，否则他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将密信烧毁后，郭岩坐在窗前出神。

他又想起白天卫玥婷闹事的情形。那位金枝玉叶般的小姐，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人直接推出宫门吧？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揪出吕礼碧的眼线，绝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陛下的安全。

夜深人静，郭岩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寒风吹过，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这把剑，将会成为守护陛下最锋利的刃。

明天开始，他要亲自去秀女们的住处巡查。任何可疑的人和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要戒备森严。

夜色笼罩皇宫，司马钰站在殿内，望着窗外愈发浓重的暮色。御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却无法分散他半分思绪。

案几被叩击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回荡。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宛如一柄无形的锤子，一下下敲在殿内沉闷的空气中。

卫泰安的表现确实不负所托。这个将门之后，不仅继承了家族的血性，更难得的是深谙朝堂之道。无论是军中还是朝堂，他都能收放自如，进退有度。

若能顺利拔除吕氏这颗毒瘤，卫泰安功不可没。

"郭岩。"他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奴才在。"跪在殿角的太监连忙上前。

"秀女那边可有消息？"

"回陛下，暂无消息传来。"郭岩垂首，"不过皇后娘娘刚才遣人来问，今晚该选哪位秀女侍寝。"

司马钰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吕芷想设局，那便给她这个机会。

"告诉皇后，这事由她自己定夺。"

"是。"

夜色渐深，华灯初上。

御榻前，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秀女跪得笔直，纤细的身子却忍不住微微发抖。她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向高座上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