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传信

她攥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为了这些证据，她在吕府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多日，如今却被他这般质疑？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司马烨心中那点不悦竟莫名消散了。他缓和了语气："陛下已经知晓此事，你这些日子就安心待在府中，不要外出。"

"可是......"秦晚晚追上前几步，眸中闪过一丝恳求，"民女想去见表姐一面，报个平安。这些日子，她必定担心得寝食难安。"

"不行。"司马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但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补充道，"你若是想传信，让范叔代为跑一趟便是。"

"王爷......"

"如今满城都是搜捕你的告示，三百两黄金的赏格，你若不想连累表姐，就乖乖待在府中。"司马烨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秦晚晚咬了咬唇，终是点头应下。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平安信，交给范叔。

范叔按照地址来到陈氏香粉坊，却见店门紧闭。他轻轻叩门，许久才等到杜歌雨开门。

"夫人？郭姑娘呢？"范叔一眼就发现不对劲。

杜歌雨神色凝重："我也是刚到，屋内空无一人，衣物首饰都在，怕是遭人劫持了。"

"劫持？"范叔心头一紧，若郭姑娘出事，这对王爷和秦姑娘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杜歌雨从袖中取出一根蒲草："这是地上发现的，京中只有城南清湖庄的碧波湖才有此物。"

范叔接过蒲草，顾不得多说，急匆匆赶往清湖庄。

杜歌雨回到陶府，在庭院中遇到了南宫烁。她丈夫站在凉亭里，神色罕见的凝重。

"夫人，为夫有话要说。"

两人在凉亭中相对而坐，春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杜歌雨看着丈夫欲言又止的模样，柔声问："究竟何事让夫君如此为难？"

南宫烁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我或许又要离开紫霄城一段时日。"

这句话背后的分量，他没有说出口。此行北上，凶险难料，甚至可能有去无回。可他必须去，为了查清吕礼碧与西凉勾结的证据。

"那就去吧，"杜歌雨温柔一笑，"我和孩子们在家等你回来。"

南宫烁心中五味杂陈。她的理解让他欣慰，可这份云淡风轻又让他隐隐失落。似乎在她心里，自己的离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真不介意我再次离开？"他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杜歌雨垂眸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她何尝不知道此行凶险？可正因为知道，才要表现得轻松一些。若是连她都露出担忧，只怕夫君会更加为难。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管家匆匆跑进院子，"刚收到消息，北市发生暴乱，似是有人故意煽动！"

南宫烁霍然起身："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据说，是吕府的人在背后操控。"

这消息让南宫烁眸色一沉。

与此同时，安王府中。

"王爷！"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北市出事了！"

司马烨正在批阅公文，闻言抬头："怎么回事？"

"有人在集市上散布谣言，说朝廷要加重赋税。百姓听信谣言，已经闹起来了！"

司马烨眸光一凛："吕礼碧！"

他立即起身，准备入宫禀报。刚走到院门口，就听秦晚晚在身后唤道："王爷！"

"你留在府中。"他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

"听话！"司马烨回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府邸。"

秦晚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应下。看着司马烨远去的背影，她攥紧了拳头。她知道，这场暴乱必定与吕礼碧有关。那个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

府中的气氛越发凝重。秦晚晚坐立难安，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姑娘！姑娘！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

秦晚晚接过信件，拆开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郭姑娘在我手中，若想救人，午时前来碧波湖畔。若敢声张，她必死无疑。

杜歌雨凝眉思索，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忧虑，"我看街上到处都是通缉秦晚晚的告示，是不是也和吕氏有关？如今北市动乱......"

南宫烁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他松开妻子的手，在房内来回踱步。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缓缓道："西陵伯吕礼碧勾结苍原，意图谋反。"

"难怪......"杜歌雨恍然大悟，她快步走到房门前，确认门窗紧闭后，压低声音说道："那秦晚晚偷走的根本不是什么传家之宝，而是吕氏谋反的证据吧？"

"没错。"南宫烁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这件事牵连甚广，朝中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那秦姑娘现在安全吗？"杜歌雨不由担心起来。一个弱女子，竟有如此胆量，若是落入那些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在安王府，暂时应该无虞。"南宫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但眉头却始终紧锁。

杜歌雨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骤变："糟了！秦姑娘的表姐陈霜雪被人掳走了，会不会是吕礼碧的人所为？"

"郭姑娘？"南宫烁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她应该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她知道秦晚晚手中有证据。"杜歌雨在房内来回走动，思绪飞转，"我听说她失踪前曾去过清湖庄，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联系。"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南宫烁："不如我们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些线索。"

"好。"南宫烁简短地应了一声，随即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清湖庄游人不多，处处透着祥和。庄内种满了各色花木，远远望去郁郁葱葱。杜歌雨直奔碧波湖而去，这湖水浩渺，上游在庄内，下游延伸至城外荒野。

站在湖边，微风拂面，带来淡淡的水草香。杜歌雨望着平静的湖面，若有所思。

"夫君，你说这湖水往下游会通向何处？"她望着远方问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南宫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湖面在远处与天际相接，浑然一体："你是说，郭姑娘可能在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