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赌忠心

"是。"秦晚晚紧张地绞着手指，目光游移。她在赌，赌司马烨对皇帝是忠心的。

翻开包裹，里面是一本账册和几封信件。账本详细记载着朝中大臣的贿赂清单，信件则用苍原文字书写。

案头烛火不停跳动，司马烨快速浏览着信件内容。苍原王在催促吕礼碧尽快拿到极北冰原布防图。虽然西陵伯位高权重，但要拿到布防图并非易事。

"这些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他目光灼灼。

秦晚晚垂眸，回忆起那个夜晚："那日民女去找父亲的线索，无意中看到吕礼碧独自出府。我......我就跟了上去。"

她声音越来越小："他去了城外一处庄子，我在窗下听到了他与苍原使者的谈话。后来，我趁他们不备，偷走了这些......"

"胆子不小。"司马烨冷笑，"就不怕死？"

秦晚晚抿着唇不说话。她何尝不怕？可她更想知道父亲的下落。

"王爷可信民女所言？"半晌，她小心翼翼地问。

司马烨手指轻叩案桌："本王会面圣禀报此事。这段时日，你就留在王府。"

见她欲言又止，他冷声警告："别想逃，否则后果自负。"

秦晚晚撅了撅嘴，她又没打算逃。

烛光映照下，司马烨眸色幽深。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乖乖待着对你有好处，吕礼碧还在满城搜你。"

与此同时，西陵伯府内。

"来人！给我查清楚，到底是哪个贱人坏了本小姐的好事！"吕婉气得直跺脚，精致的妆容都有些花了。

下人们四处打探，动静之大，惊动了前院宾客。

"王府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安王抱走了一个丫鬟......"

"那丫鬟生得如何？"

"谁知道呢，天都黑了......"

议论声传入吕婉耳中，她攥紧拳头，眼中几欲喷火。她费尽心思设计那一幕，就是要让司马烨娶自己，谁知竟被那贱婢抢了先！

"父亲！"吕婉气冲冲跑去找吕礼碧，"那贱婢坏了女儿的计划！"

吕礼碧站在窗前，神色阴郁。他哪有心思管女儿的儿女情长？满脑子都是被偷走的账本和信件。若这些落入皇帝手中，他将万劫不复。

"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吕婉扯着他的衣袖撒娇。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你何必计较？"吕礼碧不耐烦地挥手，"早些回去歇息。"

"女儿咽不下这口气！"吕婉跳脚，"她明明就是......"

"够了！"吕礼碧厉声打断，"你若想嫁给司马烨，让你姑姑去求圣旨，何必用这等下作手段？"

吕婉委屈地抽噎。吕礼碧看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样子，语气稍缓："乖，听话回去。总有一天，父亲会让你成为这大玄最尊贵的人。"

"父亲，您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吕婉踮起脚尖，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父亲。

"好好好，父亲答应你的事情，自然说话算话。"吕礼碧伸手轻抚女儿的发顶，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着女儿欢快地蹦跳着离开，他眼中的温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送走女儿，吕礼碧立即唤来心腹："去查，务必要查出那丫头的来历。"

心腹领命而去。吕礼碧负手立于窗前，目光冷冽。他不信一个丫鬟能耐到偷走那些东西，背后定有人指使。不管是谁，他都要将其连根拔起！

"咚咚咚——"门外传来规律的叩门声。

"进来。"

管家弓着身子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忐忑："老爷，属下派人搜遍了整个上紫霄城，那秦晚晚至今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废物！"吕礼碧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被震得跳起，茶水溅了一桌，"一个小丫头都找不到，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管家跪伏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老爷息怒，息怒啊！属下...属下倒是有个建议。"

"说！"

"不如...不如让府衙出面，以偷窃重宝为名通缉她。"管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这样一来，就能名正言顺地在全城搜捕。"

吕礼碧眯起眼睛，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案桌。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只是..."皇上在府衙安插了不少眼线。"他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一旦让那丫头开口，恐怕会打草惊蛇。"

"可若再这样下去..."管家欲言又止，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书房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簌簌作响。吕礼碧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棵老桐树在风中摇曳。这棵树见证了他的起起落落，如今也将见证他最后的决断。

"去吧。"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让府尹张贴告示。记住，一旦抓到人，第一时间封住她的嘴。"

夜色渐深，安王府。

秦晚晚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榻上。她想起司马烨临走前的话——"若你说谎，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褥。她没有说谎，只是......没说全部实情。那日在庄子，她不止偷到了账本和信件，还发现了一件更惊人的秘密。

可这秘密万万不能说，否则她活不过明天。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刚推开房门，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响起："这么晚了，往哪去？"

秦晚晚被吓得一个激灵，转身看到司马烨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月光为他清俊的面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更添几分清冷疏离。

"王...王爷明察。"她连忙行礼，"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现在全城都在通缉我，我又能去哪里？"

司马烨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个通透："你知道就好。吕礼碧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你若离开王府一步，怕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明白。"秦晚晚轻咬下唇，"比起表姐家，这里确实更安全。"

夜风徐徐，带来阵阵清凉。司马烨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的姑娘，忽然开口："说说吕礼碧养秀女的事。"

秦晚晚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司马烨若有所思。作为皇弟，他很清楚虞妃在皇兄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即便有再多秀女入宫，也不过是虚设。吕礼碧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早些休息吧。"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