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讨个公道

陈霜雪的担忧让秦晚晚内心微暖。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映照着两个女子的侧脸。

"晚晚，你真的想好了吗？"陈霜雪轻轻握住表妹的手，掌心传来丝丝凉意。她望着秦晚晚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不免担忧。

秦晚晚抬眼看向窗外飘落的花瓣，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明白表姐是为她好，不愿她以身涉险。可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那些被西陵伯府压榨至死的可怜人，若她不为他们讨个公道，又有谁会挺身而出？

"表姐，我心里有数。"她柔声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这些年来，西陵伯作恶多端，却无人能将他绳之以法。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会贸然行事。"

陈霜雪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散。"半月后便是吕礼碧的寿辰，西陵伯府必定宾客如云，届时......"

"正是最好的时机。"秦晚晚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人多眼杂，反而更容易打探消息。"

"可就算拿到证据，要如何呈递给陛下也是个难题。"陈霜雪转身看向表妹，"朝堂之上，官官相护。谁知道哪些大臣与西陵伯沆瀣一气？"

秦晚晚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取出一个小匣子。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匣子表面的纹路，目光渐渐深邃。"这些日子我暗中调查，发现西陵伯与西北边关的军需物资有关。若能找到确凿证据，就算有人包庇，陛下也不得不重视。"

"你这丫头......"陈霜雪心疼地看着她，"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陈霜雪连忙走到门边查看，发现是府中的丫鬟端着茶点经过，这才松了口气。

"晚晚，你要答应我，若察觉不对劲，立刻撤离。"陈霜雪拉着表妹的手，语气中满是恳切，"性命要紧。"

"表姐放心。"秦晚晚反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这些日子我就在家帮你制作胭脂，对了，方才那位夫人来访所为何事？"

提起这事，陈霜雪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幸亏是你认识的人，若换做旁人，你的行踪怕是早就暴露了。"

"善有善报。"秦晚晚始终保持着乐观的神色，"这些年来我为人治病从不收费，老天爷自会眷顾。"

陈霜雪无奈地摇头，取出一盒胭脂递给她。"那位夫人是来谈生意的，这是她制的胭脂膏。"

秦晚晚接过打开，轻轻嗅了嗅，眼前一亮。"没想到那位夫人不仅心地善良，还有这等手艺。这胭脂的配方很是讲究，莫非......"

"她留了地址。"陈霜雪递过一张纸条，神色凝重，"若是有朝一日这里暴露，你可去投靠她。"

"表姐......"秦晚晚心头一紧，"若发现不对，你也要及时离开。"

两人相对无言，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的风声和远处的鸟鸣。

半月时光，转眼即逝。

南宫烁在书房收到请帖时，眉头微微皱起。他将请帖递给杜歌雨，语气平淡："吕礼碧的寿宴。"

这些年来，西陵伯仗着太后的庇护，为所欲为，陛下想要处置却投鼠忌器。每每想起，南宫烁心中便压抑着一股无力感。

"夫君要去吗？"杜歌雨轻声问道，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请帖边缘的烫金花纹。

南宫烁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许久。庭院中的竹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沉思片刻，终于点头："还是要去的。"

如今他已为人夫，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意气用事。有些事，需要从长计议。

"夫人可愿随我一同前往？"他转身看向杜歌雨，目光温和。

"好啊。"杜歌雨欣然应允，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也想借此机会结识京中贵妇，为胭脂生意开拓市场。"

次日，两人盛装赴宴。

西陵伯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府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地有贵客入府，丫鬟小厮来回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马车缓缓驶入西陵伯府，门前的石狮子威严地矗立着，朱红的大门敞开，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府邸的权势。

而此时的后院，司马烨刚换过被打湿的衣衫，突然闯入一个抱着包袱的丫鬟。

四目相对，秦晚晚见他上身赤裸，连忙转身，耳根泛起一抹红晕。她暗自庆幸自己易容得当，否则定会被认出来。

"你怎会在此？"她抢先发问，声音刻意压低。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司马烨一边穿衣，一边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丫鬟，"自然是来换衣服的，你又是谁？"

秦晚晚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心中一紧。她强自镇定，岔开话题："公子可知这是哪里？这是小姐沐浴的地方。"

她说着快步走向角落的香炉，用准备好的茶水将其熄灭。又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司马烨，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早有准备。

"香炉有问题，吃了这个可解。"

司马烨接过药丸，恍然大悟。原来吕礼碧想用这种手段逼他娶吕婉为王妃。他看向秦晚晚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这个丫鬟，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司马烨站在窗前，目光淡漠地打量着这位突然闯入的女子。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那双眼睛里透着几分慌乱。

"看样子姑娘也不应该来这里。"他随意靠在窗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姑娘既然知道我是谁，不觉得应该拿出些诚意吗？"

秦晚晚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她早就料到自己那番拙劣的说辞根本瞒不过眼前这位贵公子，可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家丁们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在房间内来回扫视，试图寻找可能的退路。可惜除了被司马烨堵住的窗户，再无其他出路。

"公子......"她犹豫片刻，轻声开口，"我看你似乎也是被人算计了。不如我们联手如何？我助你避开他们的圈套，你帮我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司马烨已经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本公子需要你帮忙？"他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倒是你，没有我放行，怕是连这道门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