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有孕

杜歌雨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栏杆，闭上眼睛。

"你没事吧？"南宫烁关切地问。

杜歌雨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南宫烁皱眉："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杜歌雨正欲婉拒，却见南宫烁已经伸出了手。她犹豫片刻，还是搭上了他的手臂。

两人缓步走在月光下，影子交叠。

离开的前一天，南宫烁带来了小桃有孕的消息。

"阿耀，"杜歌于心神不宁，对陶明宗道，"你说小桃在王府过得如何？"

"娘何必担心，小桃嫁入王府，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杜歌雨眉头微蹙，"富贵非福，我只盼她平安喜乐。"

"将军，民妇有一不情之请。"她对南宫烁盈盈下拜，眼中却闪烁着坚定。

南宫烁挑眉，"杜夫人但说无妨。"

"我想请将军带我一同入南王府，不知可否？"

南宫烁目光闪烁，"此事倒也不难，只是..."他欲言又止。

杜歌雨会意，"民妇愿意化装随从。"

南宫烁颔首，"如此甚好，明日南王府有宴，你我同去。"

次日清晨，杜歌雨换上粗布衣裳，跟随南宫烁出发。南王府门前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她低头跟在南宫烁身后迈入大门。

厅堂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杜歌雨小心翼翼地站在角落，观察着厅堂中的一举一动。小桃面色红润，举止优雅，君无郢频频为她夹菜布食。

"还行，"杜歌雨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过得不错。"

正欲细看，忽听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哼，不过是个姨娘有了身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吗？"

杜歌雨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贵妇人满脸不屑。那是邹姨娘，南王府二公子的生母。

一旁的李姨娘连忙劝阻，"姐姐慎言，陶姨娘如今得宠，听说世子还要抬她做世子妃呢..."

邹姨娘不屑一顾，"痴人说梦，王爷王妃绝不会同意。"

杜歌雨听得心惊肉跳，暗叹后宅之争果真险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陶玉身上。只见陶玉款款而来，端的是风姿绰约。她挽着君仲宁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宫氏目光如刀，冷冷扫视。邹姨娘偷觑宫氏，心中暗忖：莫非宫氏老了，无力争斗？

宫氏察觉邹姨娘的目光，转头冷冷瞥了一眼。邹姨娘心头一颤，慌忙移开视线。宫氏唇角微扬，毫不在意。陶玉虽得宠，一切尚在掌控之中。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

宴会散后，宾客三三两两聚在院中。杜歌雨跟在南宫烁身后，眼睛却不住四下张望。君无榭始终未曾现身，她心中隐隐不安。那孩子性子敏感，也不知在王府过得如何。

她想寻机会与陶小桃说上几句话，奈何君无郢一直守在陶小桃身边。杜歌雨只得远远望着，心中五味杂陈。

南宫烁察言观色，低声问道："想见陶姨娘？"

杜歌雨勉强一笑："不敢。民妇不愿节外生枝。"

"你倒是谨慎。"南宫烁点头，又问，"陶姨娘是如何入府的？"

杜歌雨心中一凛，面上不显："想必是报恩吧。小桃曾救过世子。"

南宫烁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君无郢与陶小桃低声细语，旁若无人。

"妾室恃宠而骄，终有败落之时。"南宫烁冷不丁道。

杜歌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为天下女子不平："若人人从一而终，何来争端？归根结底，还不是怪男人朝三暮四。"

南宫烁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要见陶姨娘吗？"他突然问道。

杜歌雨迟疑片刻，终是摇头，再见也是徒增伤感罢了。

两人正欲离去，忽听一声尖叫："救命！十一姨娘落水了！"

南宫烁闻声疾步而去，杜歌雨紧随其后。只见陶玉已被救起，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君无榭呆立一旁，目光闪烁。

丫鬟惊慌失措："啊！姨娘流血了！"

君仲宁闻讯赶来，脸色阴沉如墨："怎么回事？"

陶玉身边的嬷嬷跪地哭诉："王爷明鉴！都是小公子，是他把我们姨娘推下水的啊！"

君无榭脸色煞白，急欲辩解："不是我，我......"

话音未落，君仲宁一记耳光扇来。君无榭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怨恨："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君仲宁勃然大怒："放肆！你还敢狡辩？"他抬手欲打，陶玉虚弱地拉住他的衣袖："王爷，你别生气......小公子他......"

君仲宁将陶玉抱起，厉声警告："玉儿若有三长两短，我必废了他！"

变故来得突然，杜歌雨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上。

"看什么？我们走吧。"南宫烁轻声唤道。

杜歌雨蹲下仔细查看血迹，眉头微皱。这血色与小产迥异，更像是刻意为之。她不由想起司明远教导陶小莲时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

"将军，王爷会如何处置小公子？"杜歌雨抬眼望向南宫烁，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南宫烁沉吟片刻，"君仲宁性情难测，恐怕..."

"我想请义父来给陶玉把脉。"杜歌雨突然说道。

南宫烁虽不解其意，却也应允。

两人来到陶玉院中，只见众人围作一团，议论纷纷。君无榭跪在门前，小小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邹姨娘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李姨娘则暗自担忧，目光不时瞥向君无榭，却无力相助。

不多时，君仲宁面色阴沉地走出，目光如刀般扫向君无榭。"逆子！"一声怒喝，君仲宁抬脚就踢。

君无榭倒地，却倔强地抬头，"我没有推她！"他声音颤抖，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君仲宁怒不可遏，抽出侍卫佩剑，朝君无榭劈去。千钧一发之际，杜歌雨飞身而出，将君无榭护在怀中。剑锋掠过，斩断杜歌雨发髻，黑发如瀑般散落。

众人惊呼，场面一时凝固。杜歌雨抱紧君无榭，抬眼直视君仲宁，"王爷且慢！"

君仲宁手中长剑一顿，目光凌厉，"你这是何意？"

"王爷明鉴，此事恐有蹊跷。"杜歌雨缓缓站起，声音沉稳。

陶玉从屋内走出，面色苍白，"王爷，臣妾没事了。"她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刻意。

杜歌雨趁机向南宫烁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然退出。"王爷，不如让大夫再诊断一番？"杜歌雨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