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巧合

杜歌雨目光平静地直视南宫烁，嘴角微微扬起。"将军，民妇所写不过是虚构故事，与您并无关联。"她的语气轻柔却坚定。

南宫烁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哦？那为何人物特征如此相似？"

"巧合罢了。"杜歌雨不卑不亢，"将军阅历非凡，岂能与纸上谈兵的角色相提并论？"

南宫烁陷入沉思，手指轻叩桌面。

正堂内气氛凝重，一时无人开口。良久，南宫烁挥了挥手："启明，带他们下去。"

南宫启明领命，将杜歌雨母子带离正堂。

偏厅内，陶明志小声问道："娘，他们会不会......"

杜歌雨轻叹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别怕，若要取我们性命，早就动手了。"她的声音虽然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母子俩只得静候发落，内心忐忑不安。陶明志时不时偷瞄门口，生怕有人突然闯入。

与此同时，宫碧柔也在为自己的处境发愁。她独自来到镇东将军府，决心与南宫烁当面解释。

"义父，碧柔小姐来访。"南宫启明地通报。

南宫烁眉头一皱："她来做什么？"

"说是要在正堂等您，不见不走。"南宫启明忍不住打趣，"义父何不知足？一把年纪还有人惦记。"

南宫烁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去招待。"

南宫启明吐了吐舌头："人家是想见您啊。您就不好奇她要说什么吗？"

南宫烁揉了揉太阳穴，烦闷不已。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袍，这才迈步去正堂见宫碧柔。

正堂内，宫碧柔端坐如钟，眉宇间满是忧愁。她暗自思忖，究竟该如何开口？

南宫烁踱步而入，"宫小姐。"他拱手行礼，语气平和中带着一丝疏离。

目光落在宫碧柔身上。宫碧柔心头一颤，强自镇定道："将军，碧柔冒昧来访，还望勿怪。"

南宫烁淡然道："碧柔小姐有何见教？"

宫碧柔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那戏文之事，与碧柔无关。那戏文并非我所为，是姑姑她......我虽仰慕将军，却绝不会做出如此轻浮之举。还望将军明察。"

南宫烁若有所思，目光在宫碧柔脸上逡巡。宫碧柔心中忐忑，却强作镇定，直视南宫烁的眼睛。

良久，南宫烁开口道："我明白了，多谢碧柔小姐解惑。"

宫碧柔如释重负，轻轻吐出一口气。南宫烁又道："小姐何必在意此等小事？不过是一本俗不可耐的戏文罢了。"

宫碧柔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将军说得对，是碧柔多虑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

南宫烁让南宫启明送宫碧柔回府，自己则分别去见了杜歌雨母子。

陶明志一见到南宫烁，连忙跪地求情："将军饶命！家母身子不好，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南宫烁闻言一怔，"你娘身体不好？"他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关切。

陶明志愣住了，这将军怎么好像很关心他娘的样子？他暗自摇头，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不惩罚他们就好。"是啊，我娘身子虚弱，经受不起责罚。"陶明志小心翼翼道，眼中流露出担忧。

南宫烁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们陶家都听你娘的？"

陶明志满脸困惑，不明白将军为何问这个。"对，我娘当家。"他如实答道，顺便夸赞道，"我娘是个好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们的今日。"

说着说着，他不禁有些埋怨，声音低沉下来，"前几日是我娘三十九岁生辰，我们都没来得及为她庆祝。"

南宫烁闻言一惊，"你娘生辰？"

"十月初二。"陶明志幽怨地看了南宫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责怪。

南宫烁心中一紧，那正是他们在路上的日子。他愈发心虚，若他真是陶予殊，怕是已把儿子媳妇都得罪完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唤你。"他装模作样道。

陶明志欲言又止，看着南宫烁严肃的脸色，终究把话咽了回去。他缓缓退出房间，背影透着几分无奈。

等陶明志离开，南宫烁又见了杜歌雨。他看着她的眼睛，心虚得不敢直视。若他真是陶予殊，她会原谅他吗？可更让他惶恐的是，杜歌雨看他的眼神太过平静，仿佛真的不认识他一般。

"你可认得本将？"他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杜歌雨一脸茫然，她应该认识他吗？她略微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将军救过我们母子一命，此番大恩，民妇无以为报。"她以为南宫烁在说救命之恩。

南宫烁愣住了，这才想起那日除掉杀手救下母女的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摆摆手，直接问道，"你可觉得本将眼熟？"

杜歌雨这才仔细打量他，惊觉他与陶明礼有几分相似。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民妇觉得将军面善，但从未见过。"她如实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

南宫烁蹙眉，"本将听人说，我很像你的夫婿陶予殊？"他盯着杜歌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杜歌雨微微一愣，陶予殊？她心虚得很，实在记不起陶予殊的模样了。"何人这么说？"她试探着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们村的村长陈浩。"南宫烁继续打量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杜歌雨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海中一片空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见南宫烁正紧盯着她，目光如炬。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杜歌雨感到喉咙发紧，她努力保持镇定，却无法控制自己加速的心跳。

南宫烁也感到一阵心悸。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从杜歌雨的反应中看出些许端倪，但此刻他反而更加困惑了。她的眼神太过清澈，仿佛真的对陶予殊一无所知。可若真如此，为何又会有那一瞬间的慌乱？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房间里只剩下微弱的烛火在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知，南宫烁终于开口，"这么说来，你连自己的相公也不记得了？"

这句话如一根刺，狠狠戳中杜歌雨心底。她心跳骤然加快，一丝慌乱飞快掠过眼底。但很快，她挺直了脊背，神色坦然。

"他已故去十余载，"杜歌雨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这些年来，民妇辛苦抚育子女，为他守寡至今。民妇待他，已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