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稿

"小桃，"陈大天憨厚地笑着，"这是我一大早上山摘的，你喜欢吗？"

陶小桃心里一阵愧疚，低头避开陈大天热切的目光。"大天，我们得谈谈。"

陈大天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

"我......"陶小桃咬了咬唇，"我们不合适。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姑娘。"

陈大天愣住了，手中的野花缓缓垂下。陶小桃不忍心看他失落的样子，匆匆说了声"对不起"就转身离开。她没注意到，身后的陈大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回到家中，陶小桃心不在焉地帮娘准备午饭。杜歌雨看出女儿的心事，"怎么了？跟陈大天说清楚了？"

陶小桃点点头，"说了，就是......"她顿了顿，"有点难过。"

杜歌雨拍拍女儿的肩，"傻丫头，这是对他也对你都好。"

陶小桃勉强笑了笑，"我知道，娘。"

午后，杜歌雨又要去县里交稿，这回她准备带上陶明志。杜歌雨扮成一个男人，陶小桃看着娘亲的装扮，忍不住笑出声。

"娘，您这样真的能蒙混过关吗？"陶小桃打趣道。

杜歌雨板起脸，"怎么？你觉得娘不像男人？"

陶明志在一旁憋着笑，杜歌雨瞪了儿子一眼，"行了，赶紧出发吧。"

母子俩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县城。书坊里，董新禾热情地迎接他们。

"林公子，您可算来了！"董新禾笑容满面，"上次的话本可是大受欢迎啊！"

陶明志听了，顿时紧张起来，不知所措地看向杜歌雨。

杜歌雨轻咳一声，"董老板，销量如何啊？"

董新禾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得很呐！"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话本的畅销盛况，"县太爷的千金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就想看后续呢！"

杜歌雨听得连连点头，心里也乐开了花。"那不知董老板打算出多少银子买这次的稿子？"

董新禾沉吟片刻，"五十两如何？"

陶明志一听，差点惊呼出声。杜歌雨暗中掐了儿子一把，面不改色地说："董老板，能否......"

"六十两！"董新禾打断道，"这是我们的最高价了。不过我们也有个要求，正月十五之前，必须交第三次稿。"

杜歌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董老板这么有诚意，这个生意，我们做了！"

董新禾露出笑容，吩咐伙计取银子。银子到手，杜歌雨立即带着陶明志去钱庄换成银票。

一路上，陶明志满脸震惊，心中翻江倒海。他从未想过写话本能挣这么多钱。他看着杜歌雨的背影，突然开口："娘，我们有钱了，能娶秀莲了吗？"

杜歌雨脚步一顿，心中涌起一阵烦躁。她转身握住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阿志，再等等吧。这钱是用来盖新房的，你不想摆脱二叔的脸色吗？"

陶明志低下头，沉默不语。杜歌雨叹了口气，继续劝说："如果秀莲真心喜欢你，她会等你的。要是没这份心，你又何必强求呢？"

杜歌雨心中暗自盘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陈秀莲进门。她得想个办法，让陶明志彻底死心才行。

"秀莲一定会等我的！"陶明志倔强地说，眼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杜歌雨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她压下心中的不快，严肃地叮嘱道："阿志，这笔钱的事，千万别告诉外人。"

陶明志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娘，你怕大哥他们偷钱？"

杜歌雨忍不住轻拍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我是怕消息走漏，引来歹人。"

陶明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娘放心。"

两人继续逛街置办年货，买了米面布料和鸡鸭。回到家，陶小桃一眼就看到了新买的细布，惊讶地问："娘，今年年货怎么买这么多？"

杜歌雨笑着回答："给每个人做件新棉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吃饭时，陶明志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杜歌雨用眼神制止。他憋得难受，恨不得告诉全家他们发财了。

饭后，杜歌雨清了清嗓子，宣布道："开春后我们要盖新房。老大全权负责，不用再去码头了。"

陶小桃疑惑地问："娘，我们有钱盖新房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杜歌雨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买砖瓦的钱有了，其他慢慢来。"

她心里盘算着，两本话本赚了有近百两银子，盖座砖瓦房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她要设计个新式厕所。来这儿这么久，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上厕所了。

陶明义听到不用去码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随即又变得坚定："娘，我会把新房子盖好的。"

杜歌雨欣慰地点点头，她相信以陶明义的勤奋，一定能把新房子盖好。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如何让陶明志彻底放弃陈秀莲。

陶家院落里，几个妇人围坐在一起做着针线活。白氏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于布料之间，苏氏则时不时抬头张望，似乎心不在焉。

苏氏忍不住开口："大嫂，小莲，你们有没觉得小桃最近...有点不对劲？"

白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怎么个不对劲法？"

"她突然变得特别勤快，主动去割猪草、洗衣裳，连娘都没吩咐。"苏氏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陶小莲默不作声，只是低头专注于手中的针线。她听着两位嫂嫂的谈话，心中暗自叹息。对于嫁人这件事，她曾经也有过憧憬，可如今只剩下深深的忧虑。

白氏轻声道："勤快些不好吗？对她以后嫁人也有帮助。"话音刚落，她又想起陶小莲还在身边，不由得有些尴尬。

苏氏撇了撇嘴："我当然希望她一直这么勤快，只是...这变化也太突然了。"

正说着，杜歌雨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小桃呢？"

苏氏连忙回答："娘，小桃去洗衣裳了。"

杜歌雨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后开口道："玉兰，你看着点家，我带衡儿和大丫二丫出去采点野菜。"

白氏应了一声，杜歌雨便牵着三个孩子出了门。

村口的小路上，陶之翰仰着小脸问："奶奶，我们要去哪儿啊？"

杜歌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采点野菜，今晚煮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