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县城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在忙活，杜歌雨看了一圈，径直走向陶明志的房间，一脚踹开门。"陶明志！给我滚起来！"她劈头盖脸泼了盆冷水。

陶明志惊醒，跌落在地。他抬头看着杜歌雨，一脸委屈。"娘！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睡够呢。"

杜歌雨气得直跺脚："睡？你大哥现在在码头帮工，你二哥天没亮就去杀猪卖猪肉，你好意思还在睡？"

陶明志揉了揉眼睛，理直气壮道："大哥二哥能和我相提并论吗？他们是一辈子吃苦的命，而我将来是要当官老爷，让人伺候的！"

杜歌雨气不打一处来，抄起竹条就抽："想得美！你还想当官老爷？起来给我干活去！去给猪割猪草去！然后回来把你和你二哥的衣服给洗了！干不完活，不许吃饭。"

"娘！你怎么老针对我，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啊！"陶明志跺脚，不愿意去。

杜歌雨继续抽他："你去不去？不去就滚出这个家，爱上哪上哪去，我们陶家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最后，陶明志还是妥协了。他不情不愿地背起篓子，嘴里还嘟囔着。

杜歌雨又把陶小桃赶了出去，两人一起割猪草。她满意地看着其他孩子乖巧干活的样子，转身回了房。

杜歌雨取出藏银，仔细盘算着家里的开支。"得想个法子挣钱，这房子太破了，冬天孩子们受不了。"她托腮思索，想着该做什么生意。

"去县城看看吧，总能找到门路。"杜歌雨决定带陶小莲和陶之翰去县城转转。

"奶奶，衡儿还没去过县城呢。"陶之翰兴奋地蹦跳着。

杜歌雨摸摸他的头："去了可要听话，别乱跑。"

他们收拾停当，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路上，杜歌雨不时指点周围的风景。陶之翰好奇地东张西望，眼中满是新奇。

"奶奶，那是什么树呀？"

"那是槐树，开花时能采来煎茶喝。"

陶小莲默默跟在后面，偷偷打量着杜歌雨。她不明白为何娘亲突然变得如此和蔼。

县城渐渐出现在眼前，喧闹声传入耳中。陶之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哇，好多人啊！"

杜歌雨牵着他的手："别乱跑，跟紧奶奶。"

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杜歌雨四处打量，寻找着商机。突然，一阵香味飘来，勾起了她的灵感。

"小莲，你觉得咱们要是卖些小吃如何？"

陶小莲一愣，小声答道："娘，我们不会做啊。"

杜歌雨笑了："不会可以学嘛，总有适合我们的。"

她们在一家铺子前停下，细细观察着。

"奶奶，我饿了。"陶之翰扯了扯杜歌雨的衣袖。

杜歌雨掏出铜板："去买个烧饼尝尝。"

陶之翰欢天喜地跑去买烧饼，大口咬着。"好吃吗？"杜歌雨问。

陶之翰使劲点头："好吃！比家里的还香！"

杜歌雨若有所思："那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卖烧饼呢？"

陶小莲犹豫道："但...我们也不会做烧饼啊。"

杜歌雨拍拍她的肩："别担心，娘有办法。"

她们继续在街上逛着，杜歌雨脑中已有了计划。"走吧，去看看你大哥。"杜歌雨招呼着两个孩子。

杜歌雨站在码头边，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搜寻着。陶之翰兴奋地拉着她的衣袖，小脸上洋溢着期待。陶小莲则半低着头，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脸上的面纱。

"小莲，别总是低着头。"杜歌雨轻声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让人看看又何妨？"

陶小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但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杜歌雨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转向码头。

远处，一群汉子正在搬运货物。其中一个身影格外醒目，动作利落，身形挺拔。杜歌雨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那不是你爹吗？"她对陶之翰说。

男孩顿时兴奋得跳了起来，就要冲过去。杜歌雨连忙拉住他："别急，等他忙完这趟活儿再去。"

就在这时，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端着水壶走向那群汉子。她径直来到陶明义身边，递上水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杜歌雨眉头微蹙，心中警铃大作。陶明义接过水壶，匆匆道谢后又投入工作。那妇人却不肯离去，在一旁喋喋不休。

杜歌雨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得给阿义上一课了。"她低声自语。

等陶明义忙完手头的活，杜歌雨才带着两个孩子走上前。

"阿义！"她朗声唤道。

陶明义回头，看到母亲和弟妹，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娘！小莲！衡儿！你们怎么来了？"

陶之翰已经扑进父亲怀里，"爹爹，我想你了！"

陶明义将儿子高高举起，父子俩笑得格外开心。一旁的丰腴妇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杜歌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心中已有计较。"阿义，这位是？"

陶明义这才想起介绍，"哦，这是冯嫂子，平日里照顾我们几个的。"

冯碧玉连忙堆起笑脸，"婶子好，我是看阿义他们可怜，才帮着照顾一二。"

杜歌雨微微颔首，笑容温和却不失威严，"有劳冯嫂子了。不过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冯碧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陶明义似乎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兀自说道："娘，冯嫂子人可好了，常给我们洗衣裳呢。"

杜歌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哦？那可真是辛苦冯嫂子了。"她转向冯碧玉，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不过，我儿媳妇在家里可是操心得很，就不劳烦外人了。"

冯碧玉脸色一白，讪讪地告辞离去。陶明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笑着挠了挠头。

杜歌雨没有当场训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阿义，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陶明义连忙应下，领着母亲和弟妹向住处走去。路上，杜歌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她发现，陶明义虽然在外辛苦，但精神状态很好，眼神清澈坚定。

到了简陋的住处，杜歌雨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角落。屋子虽小，但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主人并不邋遢。

"娘，你们坐，我去烧点水。"陶明义忙前忙后地张罗着。

杜歌雨坐下来，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陶小莲坐下。"小莲，在外面要放开些，别总是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