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妖可杀僧人也可杀！

       陷空山无底洞内，唐三藏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比前些日子见过的妇人还要美艳百倍的女子。

       “你……你捉我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与长老再续前缘共赴白首。”

“你！我劝娘子还是早些放我回去，我那几个徒弟神通广大，万一打上门来……”

“长老这是在担心我吗？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娘子”是大唐僧人对女子的称呼么？还真好听！呵呵呵……”

唐三藏不再接话，只是侧过身去，背对着白毛鼠妖，使得她的笑声越发的肆无忌惮。

见白毛鼠妖如此，唐三藏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这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要与我成亲，何不取些酒食？咱们边喝边聊？”

“这强扭的瓜甜与不甜，得尝过了才知道，不过还是长老想的周到，吃饱了好办事，呵呵呵呵......”

说完略微掐诀，几道素材一壶素酒便出现在石桌上。

“哎呀呀，这可是你自找的，这酒后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呵呵呵……”

酒过三巡，唐三藏面不改色，反观白毛鼠妖却已是面色已是微红：“长老真就不记得我了？”

“你我相见不过数日哪里用得着“记不记得”这句话。”

“那我就给长老讲一个小故事吧。”

白毛鼠妖望着洞外的藤蔓飞瀑，仿佛又回到了灵山脚下的洞府，双目变得有些迷离。

“有一只金鼻白毛的鼠妖从小生活在灵山，那里是西方有名的灵脉福地。直到有一天来了一群和尚，他们凭借着强大实力从毒火鬼王那里租借了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段。修庙宇建楼阁，短短数十年光景，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强大妖兽被收为坐骑，弱小点的妖族不愿屈服不得不举族迁移。他们从不杀生，可为了防止强大的野兽化妖，几乎赶走所有的兽类，只留下少数微不足道的蛇虫鼠蚁在地下苟延残喘。一年冬天，白毛鼠妖也是饿昏了头，竟寻着香味来到了寺庙的饭堂，不同于外面的冰天雪地食物匮乏，这里竟然人人都吃得起饭，饭堂内金碧辉煌温暖如春，像极了极乐世界！回过神来的白毛鼠妖转头就想走，可是地上的一个小饭团如同一把无形的绳索拉扯着她走向这个本不该来的地方。狼吞虎咽地吃下小饭团，猛地抬头，却见到一双柔和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在那位僧人的示意下，白毛鼠妖钻入僧袍内才得以逃出生天。从那以后，白毛鼠妖在这个诺大的灵山，也算再次有了落脚之地。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有了，直到有一天……”

白毛鼠妖故意拉长了音调，见唐三藏抬头看向自己，不由得嫣然一笑：“长老想不想听那僧人与白毛鼠妖后来的故事？”

唐三藏撇开目光，语气淡然道：“这与我何干？”

见唐三藏如此不上道，白毛鼠妖也不气馁，只是平淡地说道：“我便是那白毛鼠妖，而长老的前世便是那僧人，金蝉子！”

唐三藏也不反驳，只轻声道：“前世种种皆为过眼云烟，既然已经……”

“佛修来世！长老若是觉得轮回便可以抛却前世恩怨情仇，那你今生又为何还要修佛？”

“为了助芸芸众生脱离苦海，贫僧此生……”

“此生已许如来？不就是大乘佛法么？我也会！如来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如来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长老你看我美么？”

唐三藏微微抬头，又迅速低下头去，口中低诵：“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既然一切诱惑皆为红粉骷髅，为何长老都不敢看我一眼？”

       唐三藏闻言停止诵经，深呼一口气稳住心神，再次向白毛鼠妖看去：“非是我不敢看你，只是我修为不够，怕.......怕......”

       “怕唐突了佳人？我请你到这来可不是吃斋念佛的，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我也不求你留下与我成亲，你去西天的路上带上我如何？”

白毛鼠妖以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唐三藏的窘态。“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还能装到几时，成了佛……那孟婆汤对你还能有作用？”

“你已造杀孽，如何能去得了西天？”一想到昨天死的那些僧人，唐三藏就是一阵后怕，这要是带个吃人的妖怪一同上路，见了佛祖怎么可能求得到真经。

“你说那几个僧人？连清规戒律都不顾了！他们也能算是僧人？”

“你！你这是！”

“我这是钓鱼？长老可知道，在你还没走出大唐国境的时候，“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四大部洲！长老觉得这话是从哪传出去的？你又何尝不是别人的鱼饵？长老，你们师徒四人这一路杀了不少的妖怪吧？妖可杀僧人也可杀！”

“我……我不与你争论。”

见唐三藏再次别过身去，白毛鼠妖再无那逼人的气势，目光温柔似水：“长老，你可知我等了你三多百年？你下山的那天我去找佛祖理论，你猜佛祖都说了什么？我费尽口舌为你辩解，到头来却得来一句“这重要么”，哈哈哈哈......这重要么！直到最后他都没告诉我能在哪能等到你，只说了句“陷空山”，我找遍三界都没找到陷空山在哪，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陷空山根本不是个地名，我在哪哪就是陷空山！色即是空！呵呵呵……长老，既然你我今生仍有这缘分，何不顺了这天意？”

白毛鼠妖说完便要去捉唐三藏的手，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白毛鼠妖先是愣了一下，酒劲上头的她不由吃吃笑道：“你这徒弟还真有些道行，竟然能斗得过我的一双鞋子！”

唐三藏见她依旧一副醉酒后的娇憨样，不由伸手在她脑袋上一弹，喝道：“醒来！你……你快去逃命去吧！”

白毛鼠妖脑中顿时一片清明，不舍地看了看唐三藏，略做计较后只得叹了口气，忽的消失在洞府内。